他却并未放下心来,一刻不停地顺着惯性飞至最近的大妖处,大袖裹着柔和的灵力一卷,便要把那个瓶子勾到手里来。
那猩猩憨厚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十分惊慌似的后退了一步。
——那小瓶子也紧跟着退了一步。
他居然用一根细细的丝线把那玉瓶栓在了自己身上。
这毫厘之差,林稚送出去的灵力再柔和,也架不住扑了个空,泄出的余力无可避免地撞了上去。
但听“咔嚓”一声脆响,玉瓶碎成了八瓣,跌了下去。
瓶子里,没有毒药,没有暗器,有的只是一滴血。
一滴殷红的,暗淡的血。
那色泽比最金贵的宝石还要瑰丽无双,其中掺着一丝淡淡的金色,在这乌云蔽日的天气里也照样显得美丽动人。
几乎是在这个瓶子破碎的同一时刻,林稚还听到了其他几个方向传来的四声脆响。
失去了容器,这五滴血却并未坠落下去,反而像是失去了束缚一般,滴溜溜地在空中转了起来。
它每转一圈,内里的金色便增加一丝,同时更有一股冥冥中的威亚四散开来。
修士们尝到了比方才还要沉重的压力。
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镇压,仿佛这五滴血的主人和他们并
不在一个生命层次,过大的差距叫他们只是见着这几滴血,便本能地生出恐惧,意志力薄弱地已经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没有人嘲笑他们。
妖族同样跪了一大片,只是他们的神色与人族修士的惨白惶恐截然相反,乃是亢奋到极致的潮红色,眼底充斥着狂热的崇拜和野心。
林稚同样感受到了眼前这滴血散发出来的威压。
只是这磅礴的压力到了他跟前,便只剩下了极淡的一缕,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遑论绊住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