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盛世给你们一些补偿,海宜居的股权,你们一直都想要吧?投行都是情报机构,断了那么一两个信息来源的渠道,对于贵公司来说,不算什么吧?”
“这……真的不行……”
半个小时过去了,方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钱不值钱了,为什么傅恒还是不答应。
最近也没谈拢,两人不欢而散。
此时此刻,方靖的脑子突然又响起了方骁诺的那句话:“会不会是你的潜意识觉得,有什么问题?要知道,它可以基于过往的经验习惯和思维方式,做出的直达结果的推理和反应,但因为忽略过程,因此仅可意会。”
为什么不能给方靖这个来源,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来源就是盛世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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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玻璃横在中间,方靖手上拿着一个听筒,卷曲的电话线联通到里面。
他对上了一双眼睛,深黑色的凤眼。里面没有独属于自己的温柔了,凶狠得像兽,眸子里满溢着仇恨。
是齐梓言。
他看上去瘦了许多,两颊凹陷,颧骨凸起,头发散乱在额前,身上穿着黑白单薄的狱服。骨节分明地手指尖泛白,抓着的不像是那个电话,倒像是对面那人的脖子。
反观方靖自己,他向下看了看,得体的西装,锃亮的黑皮鞋,显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可他那颗快要无法跳动的心,却没有丝毫属于胜利者的愉悦,反而是无边的悲怆将他包裹起来。
“10年,方靖。你怎么忍心,让我在里面呆10年!”他绚烂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便突然画上了休止的符号。
“是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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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我先什么,你至今仍然认为一切都是我干的。你和我一起长大,最了解我的就是你,你凭什么不信我!”
方靖的瞳孔疯狂颤抖,不是他,那是谁?
“你想想,谁在这件事里获利最多,方靖,你怎么这么蠢?”
“方靖,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方靖猛的惊醒,一阵骇人的酸麻从手臂袭来,他连忙伸展开被自己枕得麻木的手臂。晚上他和傅恒的总裁吃完饭,便回来公司整理思路,整理到一半,便睡着了。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梦。
无法接受亲手把齐梓言送进监狱,无法相信他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不可否认,这才是方靖的潜意识。
不过,刚刚齐梓言在梦里说了什么来着?骂自己蠢,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