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1 / 2)

暗卫首领的优秀与强势在此刻展露得淋漓尽致,鬼无情一脚踩住了暗卫的手掌,顺势下身,膝盖便重重抵了暗卫腰腹,他出手如点,手掌一送,便捉住了暗卫的另一只手,接着一推一摁,便硬生生叫对方暂时脱了臼。

暗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会儿还想要艰难抵抗,却被鬼无情全数压制。

——接着他身前一凉,便是鬼无情出手,直接扒开了他的衣裳。

暗卫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堪称惊恐万分。

他的眼睛倒映出一小片暖色的光明,鬼无情清秀的面孔,在此刻简直叫他觉得狰狞如鬼。在这色魔背后,便是火折子照不亮的深沉黑暗。

初冬的夜,总是格外寒凉。

白日里头,那日头照着,各处也都还算得上暖和。但是一到晚上,甭管白日里攒了多少热乎气儿,那冷风都能呼呼地给你吹个干净,不留半点儿暖意。

常人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是要多加几件儿衣裳,多盖一床被褥,方才能抵得住夜里的肆虐寒气。

但是习武之人不同。

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基本上都是没病没灾的壮汉。冬日不怕寒凉,夏日不怕炎炽。

所以饶是这屋子里头格外破落寒冷,鬼无情也没有半点疑虑,干脆利落地把暗卫剥了个精光。

他甚至连人家的亵裤都没有放过,撸下来抖落了两下,没发现上面有玄机暗藏,便又贴心地给暗卫套回去了。

暗卫一动不动,被鬼无情打得全身都动弹不得。他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感,这会儿只毫无波动地躺在自己的小毯子上——鬼无情怕他觉得凉,特意从房梁上取下来铺在地上的——几乎要失去灵魂。

鬼无情减着他身上的衣裳,翻来覆去一顿抖落,从亵衣夹层里头摸出几张传递消息、交换情报的小纸条,又从腰封里摸出药粉、毒针、装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小瓷瓶。

最后,他在暗卫的衣裳暗兜里,摸出了一张薄如纸片,上头刻出长条,还有镂空字样的小铜牌牌。

鬼无情先把纸条条看了,塞回去,又看了看药粉,感觉挺新奇,怪有意思的,顺手挂了一点点,便又包好塞回去到最后,他捏着小牌牌仔细看看,笑了。

这难缠的皇帝,派了暗卫到这等虽也不算穷乡僻壤,但也的确颇为偏僻的地方来………还真是难缠。

第八十章

对的。

没错。

暗卫正是皇帝手底下的人手。虽说暗卫没有户籍, 且也只有暗卫首领一类的暗卫方才能得到代表主子身份的腰牌,但是暗卫到底也是主子手底下的从属。

由于这个缘由——加上暗卫往往也需要东西证明自己的身份——当然,这点主要是为了在某种场合下,让暗卫之间分清敌我——所以基本上每一家暗卫的主子, 都会给自家暗卫留点儿东西。

或是在身上刺青, 或是留个易藏方便不引人注意的统一信物。

而天家的暗卫, 分到的信物, 便是一块一块的, 上面刻了名字的小铜牌牌。

鬼无情也有一块。

只是他是御南王的暗卫,所以小牌上的花纹与这暗卫的有所不同。若鬼无情还是正常地拿着暗卫剧本的话, 那么在皇帝身体不支, 禅位御南王后,他手头上的小牌牌,花纹应该也便要与这小暗卫的一样了。

——说不定那会儿, 他都不会再叫“鬼无情”, 而是要改名做“青龙”,或是“白虎”了。

暗卫永远不会拥有固定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

诸如皇帝手下,从暗卫首领往下排,第一名永远都被唤做“青龙”, 第二名则是“白虎”, 第三名“朱雀”,第四名“玄武。”

而第五名,才叫“一”。

若是哪个暗卫死了, 后面的暗卫便会自动补上。诸如与鬼无情相熟的青龙,他一旦身死,白虎便会接替他的名字,后面的暗卫排排补上,“一”变成“玄武”,接替前任青龙留下来的职责与人手。

鬼无情手里头的小牌牌,上面刻的正是两个数儿,一个二,一个五,这暗卫的编号就叫二十五。

他觉得这个数儿后头应该再多一个小圆圈儿,这样才有意思。

鬼无情把小铜牌牌重新又塞回暗卫二十五的衣裳小内兜里头,又把人给搞起来,让他自己把衣裳穿好了。

二十五脸都黑成黑云压城的模样儿了,硬生生不敢说话。

他这会儿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眼前这古怪人物的差距了,也没再做无意义的挣扎,只求还能活着见到诸多同事,把这人身上的古怪地方一五一十说完喽。

然而鬼无情却半点儿放他走的意思都没有。

他坐到了二十五的小毯子上,终于又开口了。

“实不相瞒,诸位要寻的那位,我们也正在寻找。”

二十五微微一顿,他有些想要抬眼看看鬼无情的眼神儿,想了想,没动弹,眼神凝固在了自己的小毯子上。

鬼无情敷衍道歉:“今日此举,实在是无奈之法。”

转而继续:“你我双方都恨他入骨,不管他落到谁手里,总共也都活不了,于我们都是好事一桩。”

二十五动了动嘴唇,他有些想要皱眉,但是脸上终归还是没露出什么表情来。鬼无情半点不虚,他眼底含着笑,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只道:“若是我所得消息无误,他这会儿,便该是往南一路去,怕是要乘船渡海,逃去他国了。”

海风吹拂而来,带着湿润的腥咸气息。

南海气候温暖湿润,海边村落不少,大多倚靠采珠、捕鱼而生。

这会儿临近日落,夕阳悬挂于海面之上,将天与海都晕开一片灿灿金红,一眼看去只叫人觉得震撼不已。

鬼无情随意地将沙土间搁浅的海鱼丢回海里,他动作慢吞吞,一路走,一路丢,身上是一身麻布衣袍,面容也已经又换了一张,正是个面目平庸,将近而立的平凡模样。

他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足迹,海边的姑娘便随着这条痕迹寻了过来,她皮肤黝黑,模样儿却依旧鲜嫩得能掐出水来,笑起来声音清脆,脸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姑娘远远地便叫了几声“李叔”,她一路跑近了,看着俏生生,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麻衣,有一种海底珍珠似的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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