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冷笑道:“你当时身中情丝之毒,不能三日无男女之欢,可你与他在寺中相处数月,你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发生?”他低笑了声,讥讽道:“莫说是本王,你问问你的好皇兄,他信吗?”
高霜霜身体微颤,倍感羞辱,不敢看向兄长,咬牙道:“你、你无耻!”
南宫夜眉眼间染上一层寒霜,冷然道:“本王早就说过,只要是碰过你一根手指的男人,我都要他们生不如死。”
高霜霜握紧了小手,指甲陷入掌心,因为强烈的愤怒和恐惧,惨淡的脸色忽然变得微红,如同春日桃花。
南宫夜刹那失神,片刻后,移开目光。
舞姬们向主座的位置行了一礼,纷纷退了出去,不多时,侍卫押着一名年轻俊朗的僧人进来——他身上的灰色僧袍已经很脏很旧了,破破烂烂的,隐约露出胸膛和背部触目惊心的鞭痕。
可他并不显得惊慌,容貌虽然憔悴,神情和气质却是从容淡漠的。
他的母亲是先帝的妃子,入宫前已经生下了他,奈何那一年先帝微服私访民间,放着万千待字闺中的少女不要,独独看中了带着儿子的俏寡妇。
先帝也是个厚道的人,回宫前,封了尚且年幼的便宜儿子为兰陵君,送他进皇家佛寺修行。
几年后,高霜霜去佛寺暂住两个月,认识了他。
高霜霜看见狼狈的兰陵君,震惊过后,眼眸迅速涌上泪水,恨恨地瞪住南宫夜:“你……你真的是个疯子!当年,是他用内功助我压制体内的毒,我和他是清白的!你怎么可以折磨他?你以为你现在只手遮天,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南宫夜道:“不错,正是如此。”
高霜霜死死咬住嘴唇,倏地站了起来,就想去扶地上的僧人。
南宫夜语气冰凉:“你再往前一步,本王立刻斩断他一条手臂。”
高霜霜的身形僵住。
南宫夜笑了笑,看向角落里沉默的侍妾们,徐徐道:“放心,本王不会取他的性命。听说……兰陵君在佛寺苦修数年,最是清心寡欲。”
兰陵君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了他一眼,低声念了一句什么,又合上眼睑,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念念有词。
南宫夜慢条斯理道:“你最好还是睁开眼睛。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女人:“我送你一个女人,就在这里圆房——这几个都是府里的贱妾,姿色还有几分,你想要哪个,自己选。”
高霜霜睁大眼睛:“你这是蓄意折辱人,你还有没有人性了?……简直丧心病狂!”
南宫夜站了起来,走到兰陵君身边,淡淡道:“不选?”对方始终不曾睁眼,他笑了一下:“那我替你作主。”
角落里,不止是阿月,所有人都在发抖。
所有人……除了阿嫣。
她出奇的镇定,神色如常,呼吸平缓,低着头,慢慢膝行向前,来到南宫夜的脚边,盯着他的鞋尖,对着他一连磕了几个头,额头重重撞在地上,发出响声,抬头的时候,白玉般的前额带着血迹。
南宫夜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阿嫣抬起眼睛。
走到生命的尽头,她终于能纵容自己一次,放肆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他是她的骄傲,她的天,她的夫君。
而她……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条无足轻重的贱命。
可再怎么样,就算她已经脏了,就算她低贱而卑微,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被另一个男人碰。
“妾身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一生,平安喜乐。”
平时,她对着南宫夜说话,总会紧张,因此磕磕绊绊的,现在却是难得的流畅。
她的目光温柔,语气平静:“祝王爷所求皆能实现,祝王爷万事如意,余生无病无灾。”
南宫夜冷淡地睥睨着她。
阿嫣对他柔柔一笑,居然没有他的允许,就站了起来,低声道:“妾身先行一步,王爷珍重。”
她转身,冲着墙壁撞了过去。
阿嫣接收完原主的记忆时,已经冲到了墙边。
她硬生生停住脚步,想用双手抵住墙壁,可抬起手臂,才发现一只手是废的,根本使不上力气,于是没能收住力,冲撞之下还是摔到了地上。
她也不介意,坐了一会,又站起来,转过身。
这个世界是一本无节操的虐恋情深辣文,一切情节和设定,全是为男女主无羞无臊的和谐生活服务,包括什么情丝之毒,什么三天缺不了男人,现在应该进行到虐男配兰陵君,虐完以后,等下继续回房无羞无臊的剧情。
女主当然是高霜霜,男主当然是南宫夜。
阿嫣不在乎这个。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而她也在观察其他人——地上有一头受伤的秃驴,不远处站着玄衣的禽兽男主,再远一点是作壁上观的傀儡天子。
总共三个男人。
目前的情况有点棘手。
老古董不在身边,暂时不知道哪个才是线索男主,最大的可能是南宫夜,但也许是别人,错过机会就太可惜了……不如先搞定最难的第一睡,如果不幸睡错了人,大不了再换目标,无所谓。
阿嫣看着地上默默念经的和尚,打定了主意。
另一边,南宫夜眼中现出几分不耐烦,冷声道:“在我扭断你的脖子前,给你三句话的解释机会。”
阿嫣转向他:“我踊跃报名!”
南宫夜拧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