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某场名流云集的慈善晚会。
霍父站在一群成功人士中间,笑得春风满面,不管他说什么,旁边人都会附和他,就算说个不好笑的冷笑话,他们都捧场的笑作一团。
霍母挽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地站在他身边,时不时地转过头,崇拜地仰望他。
谁不喜欢这种众星捧月,万人之上的感觉呢?
所以,有钱的想要更有钱,赚得再多也不会知足,钱赚够了,还有名声,还有权势。
谁都想当群山之巅,一览众山小的帝王。
而在会场的另一边,傅逢期手握一杯红酒,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周围人来人往,没人停下来与他攀谈,最多看他一眼,点头致意。
多么现实的世界。
志得意满的时候,身边不会缺少曲意逢迎的人。
身处困境,举步维艰的时候,不求他人雪中送炭,冷眼旁观已经算好的……可终究还是落井下石的人多。
他笑了笑,低头抿一口酒,向着对面热闹的人群走了过去。
“霍叔叔。”
这一声响起,众人不约而同停止说话,看着来人,神色各异。
霍父目光平静,笑道:“逢期,刚才都没看见你,你刚到吗?”
傅逢期说:“不,有一会了。”
霍父点了点头。
傅逢期又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霍父说:“当然。”对周围的朋友们举了举酒杯:“失陪。”
霍母看着他们的背影,犹豫片刻,没跟上去,转身跟相熟的太太拉家常去了。
身后,有人问:“那是傅逢期吧?傅氏这次能不能熬过去啊?”
另一人说:“谁知道呢?倒是霍总——”停顿了下,压低声音:“听说,霍总连续抢了傅氏几个客户,啧啧,真是趁人病要人命,当面叔叔侄子的不要太亲热,背后捅刀不手软的。”
“傅逢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平时最不讲情面的人,现在也是活该,我早看不惯了,所有富二代接班人,就属他最不可一世。”
“就是,不就长的比一般的老板帅了一点?跟他说话,总是一张臭脸,像所有人都欠他钱,多笑一笑会死吗?”
“我等着看他破产后的下场。”
“对,看他还怎么嚣张。”
“哈哈。”
……
霍父跟着傅逢期,走到人少的地方,等前面的男人停了下来,他也站定,心里颇为得意,语气却是非常的慈祥:“逢期,如果你手头有困难,不要怕难为情,看在两家的情分上,你尽管开口。”
傅逢期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千年老狐狸,真会装。
他淡淡一笑:“霍叔叔,我想跟你说的,和公司的近况无关。”
霍父扬眉:“哦?那是什么事?”
傅逢期开口道:“是你的女儿——”
说到一半,微微皱眉,停住。
阿嫣穿过半个大厅,径直走了过来。
今天的她穿了一条大红色的低胸晚礼服,长长的裙摆拖到地上,走起路来便在地上逶迤而过,上身收紧,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再往上,便是晃眼的冰肌雪肤,玲珑锁骨,细长的脖子戴着钻石项链——鲜红欲滴的血钻,正衬衣服的颜色。
所到之处,总会引起在场男士的目光追随。
“爸爸,傅先生。”
霍父点点头,笑的总算没那么虚伪了:“怎么来晚了?你妈妈在陪你方阿姨说话,你也过去吧,我们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你听了也无聊。”
“怎么会呢。”阿嫣对他笑笑,眼尾扫向一边的傅逢期,沉默了下,又说:“爸,妈妈叫你过去。”
霍父问:“什么事?”
阿嫣说:“我也不清楚。有你这么好的老公,她想多在人前秀秀恩爱吧。”
霍父大笑:“你这孩子,又乱说了。”话是这么说,他转向傅逢期:“我过去看一下。”
傅逢期点头。
霍父拿着杯子走了。
等他走远,阿嫣低低笑了一声,抬起手,帮傅逢期整理他的领带:“傅先生,你真调皮。我不是说了吗,在我背后,对我父母告状,是要付出代价的——”媚眼如丝,缠住他,红唇微启:“——你总是学不乖,看来是教训还不够,没让你痛到长记性。”
傅逢期低下头,捉住她的手。
他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阿嫣的手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被他紧紧握住,无法动弹,便用指甲轻轻在他手指上划过:“你的记性真不好,总忘记我说的话。我要你对我低头,我要你来求我,我要和你春风三度——然后就没你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