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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的气氛沉默压抑。
新兵轻手轻脚的,不明白坐在稍远处的Beta为什么一直紧紧锁着眉,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比他一个军人Beta更加强硬。
陆诚无意识的转着笔,偶尔低头看看光脑上的时间。
在刚刚,他已经铺好了两个人的床,整理好了两人带来的文献与研究资料,将整个宿舍消了毒。
但是梁栗濡却没有回来。
这顿饭需要吃这么长时间吗?
啪嗒一声,手中转着的笔被甩到了地上,滑出去好远。
修长的手指捏起那支纯黑的钢笔,陆诚顺着那手指向上看去,一时竟然分不清是这白瓷的地板更白些,还是梁栗濡的手白些。
这小八哥不笑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有几分两人初见时的样子。
梁栗濡随意的想着,手下精准的将笔抛给陆诚,然后朝那站起来的新兵Beta点了点头,便问道:“有热水吗?”
和他声音同时响起来的,是陆诚紧张担心和隐藏着愤怒的疑问:“你额头怎么了?”
“不小心被Alpha撞到了。”梁栗濡话音未落,就看着陆诚突然站起身,跑到阳台拿了水盆,仔仔细细的消过毒后接了热水,打湿了毛巾。
他将毛巾拧干了水分,才沉着双眸看向梁栗濡:“过来敷一下。”
新兵Beta看着梁栗濡枕在陆诚的腿上,而那原本冷面的Beta手下轻柔的将毛巾给他热敷上,时不时的换一遍水,垂眸看他时,眼睛里只剩下了心疼。
Beta不解的挠了挠头发,心想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可真是怪。
或许这就是文人之间相处的方式?都比较柔和?
要是换了他摔了碰了,他那个毫无同理心的舍友只会当面嘲讽他是个废物。
哎,不懂。
“还疼吗?”陆诚换了三次毛巾,见梁栗濡的额头都被闷红了,才轻声问道。
梁栗濡正闭眼假寐,闻言道:“本来就不疼的。”
他本来就没有那么娇弱,但是他的皮肤却一直很敏感,轻轻嗑了碰了就会留下印子。
陆诚见他的神色确实不像是说谎,便舒了一口气,他随手将毛巾抛到了水盆里,却又不舍得打破现在和谐的气氛。
看样子,刚刚梁栗濡和厉瞿只是简简单单的吃了个饭。
也对,他们六点多些出去,现在七点还没有到,这一点时间又能做些什么。
梁栗濡只是出去一趟,却“负伤”了,这样一来,他肯定不会再愿意和厉瞿一起了吧。
而且厉瞿长的还那么凶,看样子脾气也坏的不得了。
陆诚温柔的垂眸看着梁栗濡,他勾了勾嘴角,心里毫不客气腹诽着粉了好几年的Alpha。
见梁栗濡似乎真的困了,虽然可惜,但陆诚也没有提梁栗濡走前跟他说过的“回来操他”这件事。
今天梁栗濡确实很累了。
这些研究员们只是在军区只生活研究了几天,“十三区里来了一个一亿年难遇的漂亮Beta”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军区。
而且,据可靠的小道消息,这位Beta或许是厉少将的伴侣。
只不过很多人都把这个当做笑料一般听了,毕竟像厉少将这种优秀的sss级Alpha,肯定会选择同样优秀的Omega。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坚信不疑。
比如说第七区的楚少将。
今天第七区与第十三区合训,他与厉瞿站在一起看着那些老兵把新兵操练的哀声怨气。
楚殊忱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碰了碰厉瞿的胳膊:“喂,听说你对象来十三区找你了来。”
太离谱的言论以至于让屏蔽了所有八卦的厉瞿愣着不知道从何反驳了。
“胡言乱语。”厉瞿冷声吐出四个字,话里对楚殊忱智商的鄙夷让楚殊忱的表情一滞。
“……”楚殊忱捏了捏拳头,心里劝着自己:这是十三区不是第七区这是十三区不是第七区,自己现在揍不过厉瞿这个暴力狂……
顺了半天气,他终于按住了自己心里想抽人的冲动。
“厉少将。”楚殊忱扯了扯嘴角,语气上扬着道:“空穴不来风啊。”
楚殊忱眯起来了眼睛,刚刚八卦看好戏的心态完全转变,他阴阳怪气道:“那个小研究员不是你对象为什么吃这个苦来这里找你?”
对象?小研究员?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厉瞿一瞬间联想到了梁栗濡身上,他捏了捏眉心,反驳的声音却弱了些:“别乱传。”
梁栗濡的伴侣怎么会是他…要是也应该是那个Beta…
楚殊忱敏锐的感觉厉瞿的心绪不稳起来,表现在他不耐烦小声啧了一声。
这也太明显了吧,别乱传的意思不就是事实。
楚殊忱真想知道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勇气和厉瞿谈恋爱
', ' ')(',甚至为了他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
可以尊称一声勇士了。
被他惦念的梁栗濡刚刚被陆诚从军区专门建造的简易研究院里赶出来,催他去吃饭。
而陆诚正加快速度将最近的研究数据整理出来。
梁栗濡左思右想,还是不想去那个又挤又闷的餐厅,便调转了方向,抬脚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的那一刻,梁栗濡确实是没有想到能够看到正打着赤膊,给自己上药的苏眠。
浸血的衣衫被扔到了地上,苏眠的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鞭子抽出来的血痕。
剧情里在去禁闭室的路上,苏眠碰到了厉瞿,自然他并没有去到禁闭室这个非常折磨人的地方。
军区老兵教导新兵的第一条:一定不要被关禁闭。
听到了声响,苏眠几乎是警觉的回过头了,却猛然撞进了一双略微惊讶的漂亮眸子里。
是…是他!在操练场上救过自己的那个人。
苏眠瞳孔猛地缩了一瞬,攥紧了手中的酒精,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沸腾了。
只不过见梁栗濡惊讶的上下打量他,他才想起自己现在的糟糕情况,迅速的抓起洁净的衣衫套在了身上,紧张的朝他笑了笑。
“你还,记得我吗?”苏眠没去思考为什么梁栗濡会出现在这里,他微微擦了擦出汗的手,只下意识的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梁栗濡抬脚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了,一瞬间寝室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记得啊。”梁栗濡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抿了一口,轻轻笑道:“一打三的Beta,你很厉害。”
苏眠吞了一瞬口水,虽然这个印象并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但是他的眼眸还是瞬间散发出惊喜:“你怎么会在这?”
梁栗濡指了指宿舍里多出来的两张整洁的床铺:“我是研究员,我们算是新舍友。”
在禁闭室里,苏眠有听他们说最近十三区里来了一个很漂亮的Beta,那时候他就在想会不会是操练场遇到的那个人。
结果居然真的是。
向来直来直往用拳头说话的Omega苏眠竟然诡异的犹豫了一瞬,他轻咳了一声,问出那天最后一个问题:“我能加你的光脑号吗?”
苏眠的衣角已经被血迹晕染开了,而他却是紧张的望着自己。
梁栗濡想,这算不算变相的色令智昏?
“你的后背没关系吗?”梁栗濡与他交换了光脑号,好奇的问。
从梁栗濡说出这句话以后,被太过于兴奋和紧张的苏眠忽略的后背竟然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微微低头,看着顺着衣角低落下来的血液慢慢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汪。
苏眠硬着头皮,轻咳一声道:“没事的,在军区里很常见的。”
好吧,既然他说没事梁栗濡也就无所谓的耸耸肩:“看来你们军人确实很能吃苦。”
尽管是夸的整个军人群体,但是苏眠就是耳根热起来了,他揉揉耳朵:“我去处理一下。”
说完,他拿着酒精,棉签和药膏钻进了洗手间。
但是从他轻松的脚步来看,苏眠的心情应该是愉悦和飞扬的。
只是忍着痛上完药后,苏眠却发现寝室里却不止梁栗濡一个人了。
同为Beta的一个男人正追着梁栗濡喂饭。
“我就知道你没有乖乖听话去食堂,我买了二食堂的意面,味道还可以的,你尝尝……”Beta絮絮叨叨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梁栗濡正在喝的草莓味营养剂给夺下来:“营养剂有啥好喝的,又没有饱腹感,好啦,你吃一点好不好,我排了好久的队…”
梁栗濡啧了一声,十分挑剔的看了眼那坨意面:“不吃,看着就难吃。”
而那个Beta居然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是因为梁栗濡的偶尔娇纵而喜笑颜开,他放下了意面,低头亲了亲梁栗濡的眉眼,转头去给他准备别的了。
而原本与他同寝室的人很平淡的看着这一幕,像是已经上演了很多遍一般。
苏眠手里酒精的空瓶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看着那个Beta亲吻梁栗濡,他的心底升起来了说不上来的烦闷。
就像自己的救命恩人被糟蹋的一般。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知道他“救命恩人”的名字,也不了解他一分一毫。
万一……那个Beta是他的伴侣呢?
苏眠抿直了嘴角,刚刚心底窜升的欣喜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看着那个话非常多的Beta出去,苏眠问道:“他是你的伴侣吗?”
正无聊把玩着营养剂的梁栗濡转头看向他,淡淡的否认道:“当然不是。”
莫名的,苏眠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那个…你叫什么啊。”
“梁栗濡。”
苏眠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扬起来了一个大大的笑
', ' ')('容:“苏眠。”
“好。”梁栗濡随口答应道:“我记下了。”
苏眠还想说什么,却被室友装作不经意的拉到阳台上。
他沉重的拍了拍苏眠的肩,像是倒苦水一般说道:“兄弟,你最好是离那个Beta远点。”
“两个Beta呢,你说哪个?”苏眠锁着眉道。
“就两个都离远点。”室友道:“他们可能是…就是…反正那个看起来话很多的Beta叫陆诚,他占有欲实在太强了,平时我多看梁栗濡一眼,他都一副要把我眼睛扣下来喂狗的样子。”
“那天我无意间进了阳台,结果看见那个陆诚正给梁栗濡扣扣子……就是露了挺多…然后陆诚出来之后,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就很可怕,我都担心半夜他刀了我。”舍友说到这个,眼神突然慌乱了些,他轻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就是他们两个床上还偶尔传来一些声音的……别让那个陆诚知道你能听到,我感觉他真的会吃人。”
室友愤愤的下了评论:“这个陆诚坏的很,不像人类,像食人族。”
苏眠越听,眼眸中的神色越沉。
“他们两个……传来什么声音?”苏眠捏紧了手心。
室友一个纯情小男生,尴尬羞涩的挠了挠头发:“就…就…你真厉害,再快点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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