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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断的话删删改改,留在了楚殊忱的草稿箱里。
他目光沉沉,手指在发送键停留了半响。
第一次没有讲出来,再讲出来似乎变得异常的艰难。
犹豫不决这种情绪第一次出现在向来风流肆意的楚少将身上。
楚殊忱关掉了光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更郑重一些吧。
但是他没想到,这次他没有讲出来,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说出来。
前线突然发来告急的战事。
虫族首领顽强的生命力让这些恶心的虫子在上一次的战场上秽土重生,来势甚至比上一次更加凶猛,已经接连攻下了帝国的几个旁支星球。
厉瞿与楚殊忱的军队临危受命,在短短几时内,大批的军队便飞往了帝国的边境。
这次危急的战役中,陆家公开捐赠了许多热武器给第七区,这算是一种另类的站队。
毕竟老元帅将要退休了。
帝国几乎是默许了陆家大张旗鼓的捐赠。或许他们的心里,比起军政大佬的后代,厉瞿这个离经叛道,不听指挥的“不定时炸弹”更加让他们不放心。
当然,陆家捐赠的热武器在楚殊忱的命令下有序的分发给了第十三区一部分。
这次战役的根据地在距离帝国稍远的星球上。
楚殊忱身处指挥营,面容严肃镇静,丝毫不见平时的吊儿郎当的姿态。
“少将。”智能化的房门一经打开,高大魁梧的Alpha脚步匆匆的赶进来。
楚殊忱抬眸,望向Alpha的后方,那里空无一人。
他的眉峰高高蹙起,眸子里仿佛含着冰渣:“厉瞿人呢?”
今天早上,虫族那些恶心的虫子又来犯,在兵力上几乎压了帝国派来的军队一头。
而且他们这次竟然在自己身上携带了某种病毒,每当一个虫子死亡,就会影响处在这小范围中的士兵。
然后,这些士兵就会出现恶心乏力的状况……他们已经将这病毒的样本传输给了研究院,但是几天过去,研究院那边却毫无动静。
楚殊忱这才想让厉瞿过来,两人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争取同步。
“厉少将的下属说,厉少将现在正在处理……”Alpha的话没有说完,楚殊忱就将手中的笔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捏了捏鼻梁,声音仿佛沁了千年的寒冰:“处理什么?现在有什么事比这次战役更加重要?”
Alpha惶恐的低下头,嘴唇嗫嚅了几下:“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是,昨日的战役中,十三区好像出现了Omega,并且,并且在战场上爆发了浓烈的信息素,索性他身旁几乎都是Beta,几乎无人受到影响,但是,厉少将应该是……”
楚殊忱唰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眉间隐隐震怒:“什么?!厉瞿怎么能让Omega混入他的军队!”
厉瞿心情同样跌落在了谷底,他眉间更加凌厉,神情隐隐透着烦躁,他戴了一层又一层的口罩,才没被Omega的信息素给恶心到想吐。
只是现在让他烦躁的却并不是Omega的信息素,而是……
厉瞿望着正咬牙给自己注射一针又一针抑制剂的Omega,手心被他掐的几乎流血。
为什么…这个Omega身上的味道为什么这么熟悉。
好像他日日夜夜从梦中闻到的一般,仅仅是清淡的香都熟悉到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但是——这个味道出现在了一个Omega的身上,出现在一个发情的Omega身上。
甚至——这Omega已经有了受孕的迹象。
梁栗濡身上淡淡的味道,Omega的受孕迹象……两者在厉瞿脑海里像是扣纽扣一般联系了起来。
这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心底无限滋生的恶意与怨毒,连那一丝似有若无的熟悉味道都不能让他的心安,只让他更加愤怒与惊慌。
如果梁栗濡知道了Omega怀有他的孩子,他会怎么想……
会期待吗,还是会开心…会不会……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味道。”厉瞿像是逼问又像是确定一般,甚至顾不得Alpha的风度与他敏锐的嗅觉带来的恶心想吐的感觉,恶狠狠的上前揪住苏眠的领子,将他从地上硬生生的拖起来。
苏眠原本涣散的意识虽然已经慢慢回笼,但是他还未思考到他从未接触过的厉瞿与梁栗濡的关系。
他只是听见厉瞿说“他”,脑中就自动将梁栗濡匹配上了。
“他射进了我的生殖腔……”抑制剂的效果在渐渐过去,苏眠的信息素也猛地沉下来,他的意识渐渐清醒。
苏眠死死地扶住桌子,让自己不至于滑下去,半响,他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轻轻触碰了一下他平坦的腹部:“所以,我有了……他的孩子。”
他孕育着属于梁栗濡的孩子。
哪知道,这一句话似乎直
', ' ')('接点燃了厉瞿原本就几乎烧没的理智。
他将苏眠重重的按在墙上,语气发狠又急促,还带上了独属于Alpha的威压:“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乱说话,我会——杀了你。”
空气中牛奶味道与浓烈的酒味碰撞,如同他们的主人一般对峙着。
苏眠心思动了动,他抬眸,毫不示弱的跟此刻宛若闪过幽幽绿光的厉瞿对视着。
他超强的记忆力让他一瞬间回忆起来了,他第一次闻到这个讨厌的酒味是在哪里。
十三区的研究室,梁栗濡的脖颈处曾残留着这个味道。
所以——这人,这个眼眸中毫不掩饰对自己有着杀意的男人,也跟他的小粟花有牵扯吗?
苏眠攥紧了厉瞿的手腕,他的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手下的手腕捏碎。
“厉少将。”苏眠竟然丝毫没因为厉瞿的威压而感到任何不适,他本来含着敬畏的眸子里,现在却是和厉瞿如出一辙的恶意与挑衅:“乱说话?”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柔的抚摸上他的小腹,低垂着的眸子里含着柔情。只是抬头对上厉瞿的眼睛时,他缓缓扯出一个恶劣的笑意:“可这是事实啊。”
这是厉瞿反驳不了的事实,这是他作为Omega天经地义的权利。
曾经几何,苏眠深沉痛恨着这个权利。因为Omega的身份,多少人对他有着不可逆转的刻板印象。
他宣称自己是不婚主义者,许多人批评他作为Omega,你怎么可以不结婚?
他想要参军,那些人又说Omega的体质天生弱于Alpha和Beta,而且军区则么会让一个随时会发情的Omega当兵?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些刻板印象妄图禁锢他,但是苏眠从来都不畏惧这些流言蜚语,他更不会是循规韬距的人。
他一步一步的坚定的走到今天,并且从来没有为他的信念动摇过——但是,现在他正孕育着一条生命,它是属于梁栗濡的。
他发现,他并不如想象中的排斥。
反而心底升腾着淡淡的窃喜,他甚至明白那厉瞿的凶狠眼神下的含义,不过是因为他嫉妒和恐慌罢了。
嫉妒苏眠可以为梁栗濡孕育后代的权利,恐慌梁栗濡不再会要他。
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楚殊忱收回腿,在他的这个方向看去,厉瞿几乎和那个Omega贴在了一起。他面上扯出一丝冷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顿了顿,面上的冷笑更甚:“哈,厉少将可真是多情,和你的小情人一秒都忍不住吗?”
楚殊忱的话并没有打破房间里含着一点就燃的火药味的气氛,反而使得空气更加的冷凝。
信息素的味道几乎闻不到了,苏眠看起来又是一个货真价实的Beta,但是还有细微的差别的。
楚殊忱敏锐的发现了这种差别。他的眼眸一沉,浮现出了深深的嘲讽与鄙夷,他本以为厉瞿会对梁栗濡多么忠贞,现在竟然和Omega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哈,这种人竟然也配喜欢梁栗濡?
厉瞿松开了苏眠皱皱巴巴的衣领,看得出来,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同样的,纵使厉瞿那么强悍的体质,苏眠松开他的手腕上,那上面依旧印着紫红的痕迹,仿佛一条阴冷的蛇盘旋在上面。
厉瞿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痕迹,心中闪过了“绝对不能让这个装Beta的o活着离开”的这种狠厉的想法。
楚殊忱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嘴角挂着阴阳怪气的笑容:“厉少将,您可真是“能力超群”啊…”
厉瞿冷硬的眸子动了动,如同寒冰一样射在楚殊忱的身上,心中的暴戾几乎压制不住。
他知道他现在的心绪非常不稳,仿佛理智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要轻飘飘的一根羽毛,他就会彻底爆发出来。
心里让楚殊忱这个妄图跟他争人的蠢货也回不去的想法也一闪而过。
他看着楚殊忱,眼里翻涌着恶意和浓黑的墨。
“你知道他……是谁的吗?”
楚殊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厉瞿,仿佛下一秒就会疯魔一般。
“是梁栗濡的。”厉瞿缓缓扯出一个笑,重复了一遍,却显得莫名可怖:“是梁栗濡的。”
桌子被掀翻,重重的砸到了地上。上面的杂物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椅子后移的响声在这巨大的动静间显得无比刺耳。
“什么?”楚殊忱的视线缓慢的扫过两人,声音仿佛是不可置信般发抖:“你说什么?”
苏眠望着地上凌乱的一切,破碎的玻璃渣甚至割破了他的裤脚,但是他却冷静的想将注射抑制剂的针管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啊……原来那天他就感觉的没错:楚殊忱,也正窥视着他的宝藏。
针管深深扎紧了苏眠的手心里,艳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向下滴答着。
这群肮脏卑鄙的小偷,恶心的Alpha,他
', ' ')('们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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