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人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千岁忧眼皮一掀,没好气问道:“段誉哥哥,你偷看我做什么?”
“我没有偷看你,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想什么事情要看着我?”
段誉被她一噎,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你说喜欢我大哥,是真的吗?”
千岁忧抓着垂落在肩膀的发带,水汪汪的眼睛瞅着段誉,语气娇憨,“当然是真的啊,你家大哥长得很好看,我说了,我喜欢那样的男人。”
“我跟大哥义结金兰的时候,大哥说他今年已经二十有八了。”段誉的话一顿,好似有什么话不太好继续说下去,但他咬咬牙,又续道:“岁忧妹妹,大哥比我大整整十年,你又比我小。对你来说,我大哥已经是个老男人了,你还喜欢他吗?”
千岁忧瞪他。
瞪瞪瞪。
段誉被千岁忧瞪得有些发毛,“我、我只是担心——”
段誉的话没说完,就被千岁忧抬手制止了。
“我以为段誉哥哥不拘泥于世俗之见,却不料你是个老古板。喜欢就是喜欢啊,哪有那么多的顾虑?做人,就是要快活。看上眼的人,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好啊,对不对?”
段誉:“……”
按照岁忧妹妹这么说,难道他得不到王语嫣的心,就要得到她的人么?
千岁忧:“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什么不好?”
段誉呆若木鸡,词穷了。
他发现自己满腹诗书,到了千岁忧面前毫无用武之地,她总有各总各样的歪理邪说,并且说得理直气壮,令他反驳不能。
喜欢一个人,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人也好啊。
千岁忧从小与师父在古墓中长大,她看着师父一番情意错付,住进了活死人墓中。感情这种事情,有太多不足为外人道,千岁忧并不想就林朝英和王喆的事情说些什么,因为她是不可能像师父那样的。
终南山好山好水,是个修炼情|欲的好地方,好歹将那蹉跎了她青春年华的男人逮到古墓中玩弄一番,勾得他神魂颠倒。
让他出家,让他创教,叫他日日想她念她,却再也求而不得。
可惜,林朝英不是那样的人。
千岁忧心中敬爱师父,所以不管师父怎么做,都是对的,反正错的都是王喆。
无锡城外杏子林,杏花在枝头没心没肺地绽放着,将这一片林子染成了一片粉色。
段誉和千岁忧在此间的小路穿梭着,前方路旁伸出花枝,段誉上前将花枝拨开,让千岁忧走过去。
“岁忧妹妹,你说的大义分舵真的在这里吗?”
千岁忧步履轻盈地在花间走动,手里还把玩着一朵杏花。
千岁忧:“应该错不了。段誉哥哥,你别着急啊。
段誉:“我没着急,我只是在担心。”
千岁忧:“你担心什么?”
段誉:“我们昨晚才和全冠清打架,万一他和这个大义分舵的蒋舵主是同谋,那我们岂不是自己送上门去给他们宰?”
千岁忧头也没回,笑着说道:“段誉哥哥言之有理,不过你放心,这个蒋舵主和全冠清一定不是同谋。”
段誉:“你怎么知道?”
少女脚步一顿,回头朝他露出一个甜笑,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哦。”
段誉:“……”
他也很是纳闷,到底千岁忧是从哪儿知道的那么多门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忽然听到前方有声音传来——
【“我家慕容兄弟敬重丐帮的乔帮主是个英雄好汉,亲自去洛阳拜访他。可你们乔帮主却并不在洛阳,这岂不是连累我家慕容兄弟白跑一趟。”】
“我先前只知道你们丐帮中人不辨是非、含血喷人,却不知你们也这般礼数不周”
此人说话语气阴阳怪气,听得段誉忍不住皱起眉头来,“那是什么人,说话如此难听。”
而这时,又听到一个隐忍着怒气的声音——
【“包三先生,慕容公子既未收到丐帮的帖子,也并未下帖子给丐帮,敝帮乔帮主事务繁忙,不知慕容公子前去洛阳之事,也十分正常。你何故在此胡搅蛮缠?”】
千岁忧闻言,转头看向段誉,笑道:“段誉哥哥,你又能见着王姑娘了,心中是不是很高兴啊?”
段誉:“什、什么?”
千岁忧:“那是姑苏慕容氏麾下四大家将中的包不同,清晨他才带着阿朱她们走了,怎么如今就到了这杏子林中来?”
两人沿着小路快步走出去,前方豁然开朗,只见前方有两队人马相对而立。
一方是穿着灰色衣袍的几个乞丐,为首之人手中拿着拐杖,怒目圆睁。而另一方是一男三女,男子看着四十上下的年纪,书生打扮,在他身后,站着三个姑娘,一样的美丽,不一样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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