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而蹲在千岁忧肩膀上的小神雕正在歪着脑袋看着他。
陆小凤记得这只小神雕,他第一次见到千岁忧的时候,千岁忧正在跟这只跑起来跟闪电似的小东西玩。
毛绒绒的,头以下全是肚子,像个毛球。那十分有光泽的绒毛,令人忍不住伸手去揉一把。
陆小凤手随意动,伸出去想摸小神雕,谁知蹲在千岁忧胳膊上的小神雕忽然站起啦,嘎嘎大叫两声,显然拒绝被摸。
陆小凤:“……”
千岁忧侧头看了看自己肩膀的小神雕,然后十分无辜地看向陆小凤:“小八不想给你摸。”
陆小凤有些悻悻地将手缩了回去,他今天碰的钉子有点多,难免要找些其他的话题令自己不那么尴尬,于是问道:“上官雪儿那个小姑娘呢?她难道不爱看热闹吗?”
正问着呢,忽然一个长得粉嫩嫩的、梳着丫髻的小姑娘跑了过来。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穿着一身浅红色的襦裙,像个瓷娃娃似的十分可爱。她咚咚咚跑过来,在几人面前停下,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陆小凤看着小姑娘:“哟,好漂亮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弯着眼睛,笑得天真可爱。
千岁忧眨了眨眼,也忍不住冲小姑娘笑,“小妹妹,你是跟家人走丢了吗?”
小姑娘歪头,眨巴着眼睛。
这时老板笑道:“这小姑娘家住在街头,常在这边玩。想来是因为今夜热闹,所以不愿意待在家里,要跑出来玩。这街上做买卖都认得她,不会有事。”说着,他转而跟那小姑娘说道:“二丫,今夜人多,你还是回家里待着,快回去吧。”
可那小姑娘还是不走,她忽然朝千岁忧等人伸出双手,在她的手中,捧着几个栗子。
她并不说话,那双眼睛望着千岁忧。
千岁忧一愣。
老板笑道:“二丫是要请诸位吃栗子呢。”
老板话一说,那小姑娘又转身,将手中的栗子伸向他。
老板笑着拿了一个栗子,一遍剥栗子一边跟千岁忧等人说道:“这小姑娘长得漂亮可爱,一出生就没了娘,怪可怜的。如今四岁了,还不会说话,平日就在这街上自己玩——”
话还没说完呢,老板忽然动作一顿,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小姑娘。
“噗通”的一声,老板就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目瞪口呆,还顾不上说话,忽然上官雪儿大呼小叫地从人群中跑过来,“岁忧!岁忧!”
千岁忧愣住,看向跑得头上都直冒汗的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跑到了千岁忧面前:“我、我看到那个穿着红鞋子的老婆婆了!就是那个问我要不要吃糖炒栗子的老婆婆!”
千岁忧:“什、什么?”
卖花灯的老板忽然倒地身亡,旁边的人都围了过来,那个拿着糖栗子的小姑娘见状,吓得将手中的栗子往地上一撒,拔腿就跑。
木婉清伸手,揪住小姑娘的衣领,将人揪了回来。
“谁给你的东西?她人在哪儿?”
小姑娘吓得直掉眼泪,一直摇头。
而此时花满楼已经弯腰摸了摸老板脖子上的脉门,他的脸色平静,语气带着几分感伤,“他已经死了。”
……
好好的灯节,因为红鞋子的熊姥姥忽然出现,就搅黄了。官府来了人处理,然而也处理不出什么问题来,那个叫二丫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又不会说话,老板被毒死了就是被毒死了,谁也没办法。
谁也不知道那糖栗子是谁给二丫的,无知幼童,她自己没被毒死在旁人看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临走前,那官差还叹息着,“又无端端有人被这种栗子毒死。”
乔峰正抱着小洪七,老板的尸体还没被抬走,千岁忧伸手捂着小洪七的眼睛。
小洪七眼睛被人蒙住,小脑袋忍不住到处转动,还啊啊啊的抗议。
乔峰顾不上少女和小家伙的举动,看向那捕快,“又?难道这里总有人被毒死么?”
那捕快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这几个人,男的俊女的美,眉宇有英气,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人。
捕快默了默,最后还是说道:“据我们官府记载在册的,因为吃了这种糖栗子被毒死的人,都已经上千人了。”
“除了官府记载在册的,或许还有被毒死了却还没人知道的。听说上个月有一户人家,全家一百三十多口人,都因为吃了这种糖栗子被毒死了。”
花满楼听得直皱眉,“这么多,为何不发公告通缉?”
捕快叹息,“公子有所不知,此人擅长伪装,一时是妙龄少女,一时是老态龙钟的老人家,一会儿是男,一会儿是女,此人来去如风,谁也不知他到底是男是女。”
捕快说完,叫同伴将老板的尸体搬回了衙门。
围观的百姓见官府的人已经走了,也散了。
千岁忧将捂着小洪七的眼睛放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要说什么。
乔峰看了看几人,叹息一声:“我们先回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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