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2)

更重要的是,田欣的衣着打扮一点都不光鲜。因为是在家附近的麻将馆打牌,她就穿着一身臃肿不堪的家居棉服。半长不短的头发就随意地束在脑后,发尾枯黄开叉,显然有段时间没去发廊打理过了。

马啸也注意到了田欣与前四名受害者的明显不同,蹙着眉头说:“作案手法不同了,受害者的特征也不同了。奇怪,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雷霆补充说:“除了施暴方式与选择受害人方面发生了变化外,作案人的作案频率也加快了。时隔两天就再次犯案,这种冷静期的缩短,预示着嫌犯变得越发疯狂。”

“也许我们对媒体公开此案,令她受到了刺激,导致犯罪行为模式急剧改变。而这样的顶风作案,往往意味着罪犯在故意向警方示威。小雷,这个疯女人看来是下战书来了呢。”

“来就来吧,who怕who啊!她越是疯狂作案,就越是容易留下线索露出马脚。鉴证科要是在现场勘查中有所发现的话,咱们就不愁逮不着这个女疯子了。”

鉴证科在命案现场以及周边地区进行了仔细的勘查。

作案凶器的砖头很快在案发地点附近的绿化带里找到了。砖头表面还染有死者田欣的血迹。可惜因为砖头的表面太粗糙,无法印下完整的可供识别的指纹。而在砖头最粗糙的部位勾着一个小小的褐色毛球,无形中证明凶手应该戴了一副毛线手套。

一般凶手作案不会戴毛线手套,这是人们在冬季用来御寒的东西。乍暖还寒的初春时分,可能因为晚上气温较低,所以凶手戴着毛线手套直接出门作案了。毛球显然是从手套上勾下来的,被鉴证人员分门别类地装进证物袋留待进一步检查。

除此外,在尸体旁的一滩血泊中留下了一个半弧形的血鞋印。鉴证科根据现场情况推测,极有可能是凶手砸得被害人头破血流后,流淌的鲜血漫过了凶手的足尖,所以留下了这个血鞋印。但是,这枚不完整的血鞋印仅有足尖的小半个弧形。没能清晰地印出整个脚印,无法用来做对比。

这桩案子的线索不够多,但与以往袭击案的不同之处却太多,令雷霆无法不产生一个新的设想。

“马叔,我觉得这桩案件的变化太多了,从受害人的选择,到攻击方式,到作案频率,全部都和以往不一样。会不会并不是同一个人犯案,而是模仿作案呢?”

马啸也有同感:“嗯,我也这么想。”

因为这桩连环袭击案警方对社会大众公开过。虽然没有具体细节,但作案人的作案对象是独自夜归的女人,这一点众所周知。

而且樊佳宜前两天刚刚在隔壁街区遇害,她满头是血的尸体是被一位起早的菜贩发现的。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令附近许多人都知道有个女人被连环伤人狂打破头死了。如果有居心叵测的人想要混水摸鱼,借机杀人并嫁祸给身份不明的连环伤人狂,那还真是挑对了时候。

不过,虽然有这种可能性,警方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同一名嫌犯作案。虽然犯罪模式的变化太大,但也极有可能是女性嫌犯受到强烈刺激后发生的转变。

在两种假设都有可能的情况下,马啸思索片刻后做出决定:“小雷,这样吧,你先负责调查一下死者田欣的个人情况,看是否有人企图对她不利。如果查不到相关线索,再把她归为连环袭击案的受害人也不迟。”

“是,马叔。我现在就去找田欣的丈夫好好谈一谈,看看他是否会是那个想要混水摸鱼的人吧。”

对于任何死于凶杀的女性死者,警方首先要调查的就是是否情杀。而在这种假设前提下,受害人的丈夫或男友往往是重点怀疑对象。

而田欣的丈夫高然似乎也有理由被怀疑:一来案发当晚他独自一人在家,没有时间证人;二他也是第一个发现妻子遇害的人;两点都足以令他有机会下手除去妻子,再来假装伤心地扮演一个悲痛欲绝的丈夫。

不过,在与高然进行了一番谈话后,雷霆就初步将这个男人剔出了嫌犯名单。因为从高然的谈吐中,他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老实懦弱的丈夫,家里大事小事都听老婆的,一切都由老婆安排筹划。田欣一死,他既伤心欲绝又六神无主,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都全然没了主张。

说得通俗直白一点吧,高然十分依赖田欣。这种依赖心理令他的生活中绝不能缺少老婆的存在,所以也就绝对不会杀死老婆。

雷霆的这一判断,在后续的调查中得到了相关确认。有关高然对妻子田欣的言听计从,在他们的亲朋好友口中比比皆是,大家都众口一辞的认定高然是绝对不会杀田欣的。

高然的母亲方红珍更是如是形容:“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杀儿媳妇呢?你们都不知道他多宝贝她,只差没打个神龛把她供起来了。”

田欣二十八岁,高然三十岁,他们都是s市人,在同一家房产中介公司工作,两年前把同事关系发展成了夫妻关系。

刚结婚的时候,一对年轻夫妇把新家安在了高家,与高然守寡的母亲方红珍一起生活。不过一年后,小两口就利用全部私蓄和一部分借款付了首付,在同一片街区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二手房,搬出来过起了二人世界的日子。

因为小两口的新家与婆家挨得很近,所以方红珍经常过去儿子家,帮忙洗洗涮涮打扫卫生外带烧饭。老街坊们都纷纷取笑她不知道享清福,儿子儿媳都搬出去单过了,她还像个老妈子一样天天跑过去替他们料理家务。

对此,方红珍总是笑呵呵地说:“唉呀,你们别总说我了,你们还不是和我一样为了儿女做牛做马嘛!张大妈,你有本事别帮女儿带外孙啊!李大妈,你有能耐也别掏腰包帮儿子买新房子呀!”

对于儿媳妇的突遭横死,方红珍和儿子一样悲痛欲绝,她抹着眼泪伤心地说:“欣欣刚刚查出怀了孕,我还等着抱孙子呢,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呢?是谁这么狠心杀了她,还连累了没出世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雷霆意想不到地吃了一惊:“啊,田欣怀孕了吗?”

高然在一旁有气无力地点头:“是啊,刚刚怀孕五周,还看不出来。”

雷霆想不通:“她都怀孕了,居然还去熬夜打麻将,为什么不留在家里好好休息呢?”

高然欲言又止,方红珍站出来解释说:“唉,欣欣认为自己才怀孕五周而已,加上年纪轻底子好,就觉得偶尔搓搓麻将没关系。还说我们不能以此剥夺她的个人爱好,要尊重她个人的生活习惯。我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周末搓个麻将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闹得她不开心。谁能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啊!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拼死也会拦住她不让她晚上出去搓麻将的。”

“可是警方前两天刚刚公布了有连环袭击案针对女性展开,你们也没注意一下吗?”

高然满脸愁苦地叹口气说:“我们看了新闻,但新闻上发生的事情总感觉离自己的现实生活很遥远。欣欣并不以为然。而且她还说,警方都已经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了,犯人肯定会龟缩起来不敢轻举妄动。加上麻将馆就在家附近,所以她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就没有取消周末的牌局。事实上,那家麻将馆的生意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了。”

雷霆还能说什么呢?的的确确,许多人看新闻都有这种心理,感觉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与自己的生活毫不相干。而且就在家附近活动,也会令他们产生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认为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不会有事。殊不知,这种想法会导致警惕性的放松,反而更容易让坏人有机可乘。

雷霆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调查田欣的人际关系,却没能发现任何对她不利的人或事。无论是个人私生活中,还是在工作方面,她都没有与人为敌或结怨。最终,她被归类为连环袭击案的最新受害人。

短短三四天的时间内,就发生了两起袭击案。而且两名女性受害者都死于非命,这令警方面临的压力山大。为了尽快侦破案件,所有办案警察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一个个全忙得筋疲力尽。

七个基层派出所的地毯式排查中,每天都有符合犯罪嫌疑人的名单报上来。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汇总到专案组后,由几名刑警分别负责逐一核查。期间有过几次兴奋点,但很快都被否定了。空欢喜一场。

池清清很想替男朋友排忧解难。然而她这台人工智能侦查机还没来得及上线,第五位受害人田欣就已经遇袭身亡。这让她懊恼万分:早知道那个疯女人会提前行动,我的附身技能也就提前上线了!可是这种事没办法早知道。唉!

虽然没能在田欣遇袭那晚及时“上线”,但池清清打算附身猫头鹰的计划还是如期进行。她想:如果那个疯女人已经疯狂得隔两天就出来作案一次的话,那么也许这天晚上,我会有机会与其狭路相逢呢?

抱着这种想法,池清清当晚入睡时,一再在潜意识里强调自己想要附身的魂游对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今晚让我附身猫头鹰吧!今晚让我附身猫头鹰吧!今晚让我附身猫头鹰吧!

深夜,万籁俱静的城郊,一片山林上空盘旋着一只正在觅食的猫头鹰。它有着圆圆的脑袋,毛茸茸的身子,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极目四眺。尽管夜色深浓漆黑如墨染,但是黑暗中的一切却都被它尽收眼底。

地面上,一只正在活动的肥硕田鼠引起了猫头鹰的注意力。它迅速俯冲下来,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展开突袭的那一刹,它迸出一声阴森尖利的叫声,置猎物于极度的恐惧之中,从而乖乖束手就擒。

抓住那只田鼠后,猫头鹰立刻开始进食。猫头鹰的素囔具有消化能力,吃东西时经常是先把食物连皮带骨一口吞,然后再将消化不了的骨骼、羽毛、毛发等一小团一小团地通过食道和口腔吐出来。

当池清清的灵魂就位这只猫头鹰的身体时,它正在吞食着这只活蹦乱跳的田鼠。不用说,这令她万分难受:天啊!是老鼠吗?我居然在活吞老鼠。这……虽然我平时喜欢吃刺身,可是生吃老鼠这种事……真是巨恶心啊!

然而,池清清再怎么巨恶心也没办法,毕竟猫头鹰需要这顿美食。如果不让它吃饱肚子,她这个人类的灵魂就没办法操纵这个鸟类的身体去展开侦查工作。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的竞猜环节有了两位胜出者,分别是“碧雪千寻”与“拽拽小肥龙”,恭喜乃们押中了猫头鹰。这种长得像猫的鸟类真是萌萌哒有木有?堪称大眼萌神一枚,歪着头的样子更是萌爆了!

无图无真相,现在上图为证。(话说本导演原本准备了一张超萌的猫头鹰图片,可是微博相册突然抽风进不去,只得临时在网上挑了两张)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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