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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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年打完这一炮歇了一天才恢复了力气,发誓自己再也不瞎勾引孟野庭了,两个毫无自制力的人凑在一起只有一个结果——精尽人亡。好在孟野庭消了气,当晚被江述年缠着留宿在他家,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从小到大睡觉就一定要抱着点东西,以前抱抱枕,现在抱孟野庭,还是四肢都缠上去的抱法,哪怕自己热得身上都出汗了,还要说着梦话不肯放手。孟野庭拿他没把办法,只好随他抱着,偶尔帮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趁江述年睡着了,他打开对方的电脑,秘密是孟野庭的生日,目的明确地切到监控页面。江述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想不到孟野庭早就在暗中窥视着他,对他自以为聪明的小花招了如指掌,就连监控的广告也是他故意推送到网页上去的。

那天晚上他在酒吧里陪着朋友,刚巧听见江述年朝发小哭诉自己失败的暗恋,字字句句都离不开孟野庭的名字。江述年说了多久,孟野庭就在暗地里听了多久。推送广告不过是想看看江述年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不曾想对方真的中了招送上门来。

既然如此,他就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亲手得到,无论人还是物。他爱江述年,爱得比他还早,还要癫狂。孟野庭觊觎他的肉体,也想拥有他的全部情感。疯狂又赤诚地爱上对方就是他们两个既定的命运,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注定,江述年擅自走进了他的世界,就别怪他没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孟野庭一出生就被爸妈丢在路上,那对夫妇想让他自生自灭,最好是被好心人收养,替他们解决一个麻烦。然而孟野庭运气不是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差,他被人送到了福利院,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是被孤立的那一个。福利院的孩子总是早慧,方寸之地便是一个微型社会,比黑与白更多的是灰色。有孩子备受宠爱,也有处处挨同伴欺负的——孟野庭便属于后者。他性格孤僻,不爱跟旁人说话,小组活动总是游离在外。于是被他的外貌吸引的人也开始讨厌他,原本就讨厌他的人因为出众的外貌更加厌恶他。

好几次他都差点被来收养孩子的夫妻带走,然而他们总在知晓他的性格之后开始犹豫。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都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家,孟野庭身边的同龄人便不留余力地抹黑他,用幼稚的把戏倒打一耙,向老师告状说孟野庭欺负他们,演得逼真可怜,仿佛他真的是个善妒的小孩。

后来谁听见他的名字都忍不住摇摇头,惋惜他空有外表,内里却那样恶毒。孟野庭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他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说一句说两句都没法真正伤害到他。

再长大一些,他嫌那群人跟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嗡个不停,扰得他烦躁无比。孟野庭学会了反抗,既然别人那样说他,他肯定要坐实这个罪名,才不辜负他们一番“美意”。

暴力能够解决很多问题,可以让这些臭虫闭嘴。直到离开孤儿院,孟野庭都以这种方式让他们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离开孤儿院的前一年,他遇见了江述年。

江述年的父亲给他们孤儿院捐了不少钱,年幼的江述年就跟在他的父亲身后,看上去就像个从来没吃过苦的幸福小孩。那是个闷热的中午,正好是自由活动时间,孟野庭从来不待在人多的地方,一个蹲在树荫下拿树枝去戳死掉的昆虫尸体。埋葬这些可怜的小虫总能给他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就像是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孟野庭的领地意识极其强烈,下意识地转头,就看见那个慈善家的小孩站在不远处,一点也不胆怯地问他:“你就是孟野庭吗?”

在此之前从没有人拿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他们不是傲慢万分,就是被他打得不敢说话,只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他既然会这么问,那就代表他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孟野庭没好气地说:“是,别人跟你说了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江述年朝他走了两步,急忙辩解道,“我觉得他们在说谎,你看起来就不像那种人。”

那是孟野庭第一次见到江述年,等到这对父子离开后孟野庭才知道他的名字——江述年,他父亲喊他年年。

只是江述年错得离谱,孟野庭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且这种认知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强烈。他对昆虫尸体的兴趣很快转移到了对暴力的兴趣上,从他开始用相同的手段报复回去时,他就已经没法再回头,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每当对面的人露出畏惧的眼神时,他都会感到极度的快乐。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健康,可心灵却是残缺、病态的,他喜欢摧毁一切美好的事物,享受让别人痛苦的感觉。外表再怎么华丽美好,里头却已经被蛀空了。离开福利院后,他学会了用温柔的外壳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做所有人眼里的好学生:读书努力,哪怕是个孤儿依然努力生活,即使有人拿他的身世说事,孟野庭也从来不计较。他就这样做起了被大家需要的正常人,过去的回忆也被压在最深处,从不轻易触碰。

高中时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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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了江述年,对方已经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身边有一大票好朋友,陪着他打闹惹事,成绩常年混在中游,但性格找人喜欢。开学第一天孟野庭就遇到了他,不用想也知道,江述年早就忘记了他。

那是他少时少有的色彩鲜明的回忆,孟野庭开始留意这个漂亮的少年。看他跑步跑得气喘吁吁仍不服输,看他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水光潋滟,看他每天路过班级门口的背影。江述年不知不觉就占据了孟野庭生活的每一处,等他反应过来早已来不及剥离了。

即使他们没有说上过一句话,即使江述年根本不记得他。

起初他并未意识到这种异样的感情,他只是凭着本能去关注他,也想保护他不被别人欺负。有一天他突然听到班里的人在聊江述年的母亲是小三,原配死后立马上位,他才有现在的日子。孟野庭安静地听完这些闲言碎语,找了个日子把那几个男生打了一顿,够痛,却不至于进医院。愤怒盖过理智,孟野庭在那些人耳边威胁,再敢乱传江述年的事情,就不是今天挨一顿揍这么简单。

“真好笑,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我哪里造谣了?”其中一个人不屑地说。孟野庭又是一巴掌打上去,脚狠狠踩在对方脸上,逼着对方道歉,用暴力封了他们的口。

事后不管学校怎么盘问孟野庭都只说是私人恩怨,最后因为他平时的优秀表现从轻处理。反正他也没有父母,不会因为孩子犯了事而着急生气。

后来他渐渐察觉到江述年对他异样的目光,那天的事情不可能被暴露,只能是因为江述年阴差阳错地喜欢上了他。他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慕,直勾勾地朝孟野庭看去。可对方越是对他真心实意,孟野庭就越要和他保持距离。

这样的他无法给江述年健康的爱,也许有一天,孟野庭会忍不住伤害他,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知道江述年对他热烈的感情,知道对方在背后为他做的一切,知道江述年曾以女生的口吻给他写过情书,知道江述年假装不经意看过来的目光,知道篮球赛上他找人递过来的水。

他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有回应过。

然而江述年的毅力超出了他的想象。毕业之后孟野庭孤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工作,他想要在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继续以自己完美的伪装活下去。

这时江述年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甚至在他家附近租了房,每天都定点等待路口,只是看到了孟野庭就露出笑意。早餐店的无数次偶遇,江述年在背后的视线都把他看到融化。

孟野庭的底线在江述年灼热的目光里渐渐坍塌,他在江述年家里装了监控,想要继续过高中时偷偷看着他的生活。直到他的心松动了一刻,开始试探江述年,对方果不其然上了钩。

他没对江述年说实话,这哪里是一见钟情,他自愿沦陷在他无处着陆的感情里。只是既然江述年忘了,他就不打算主动说出口。无论怎么样都不重要了,他已经不会再轻易放开手。

如果这份爱是罪恶,那就让他自食恶果,下辈子再赎罪。

江述年睁开眼,发现孟野庭坐在床头睡着了。刚想靠近偷亲他的嘴唇,就被突然睁开眼的孟野庭抱进怀里。窗外蝉声聒噪,孟野庭和他在这个闷热的中午接吻。江述年吻得入迷,没能看见孟野庭脸上少见的依赖,和他紧紧揽住他后背的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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