嚏。
司机是个话唠,车子开出医院后他就开始找话聊。
“小伙子哪儿人啊?我看你气色不怎么好,病了吧?哎!别开窗户啊,我这暖气开着呢。”
黄单的鼻端飘着一股子塑料味,混杂着皮革的气味,那里头还有烟味,他说开一点透透气。
司机以为黄单晕车,怕他吐在车里,就随他去了,“天气预报不准的,上午还有太阳的,下午就变天了,出门还是要穿厚实些好。”
黄单无心交谈,敷衍两句就闭口不言。
等红绿灯时,司机边听电台节目边叨唠,说什么这年头有车的不好好开车,走路的不好好走路,出门在外,脑袋挂裤腰上了。
“小伙子,你好点了没?把窗户关上吧,我这暖气开着都不起作用了。”
黄单把一小半的窗户升上去,逼仄的空间里,气味瞬间变的混浊。
要过的那条路出了车祸,司机不得不绕路,提前跟黄单知会了一声,省的误会是他故意绕着走的。
黄单随口问,“车祸严重吗?”
司机转着方向盘,“挺严重的,听报道说是五六辆车追尾了,就在高架桥下面。”
黄单,“哦。”
他不再多问什么,却没法阻止前头的司机。
“好在没出人命,都是磕破头,撞到胳膊腿之类的外伤。”
司机咂嘴,“这开车的时候,就不能接打电话,不能犯瞌睡,不能跟乘客聊天,得集中注意力,不然……”
黄单出声打断,“大叔,你一直在说。”
司机一张皱巴巴的脸登时尴尬起来,他咳了两声,安静了。
黄单侧头去看车窗外极速倒退的景物,本就模糊,被雨水一冲刷,像是分解成了无数的小点点,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来,司机的声音响起,“小伙子,到了。”
黄单问多少钱。
司机说是四十六,“下小雪了。”
黄单拉开大衣袖子看腕表,聚会是三点开始,现在已经是三点十分了,他从皮夹里拿了张一百的给司机。
“整的?没有零钱吗?你等会儿。”
司机一阵翻找,才凑齐零钱递过去,“慢走啊。”
黄单下了车就一头栽进雪中。
虽然是小雪花,可拍打到脸上时,那种寒冷依旧能让人冻的头皮发紧。
黄单低着头避开一个个的行人,忍着疼痛往停车的位置走去,他走的快,感觉伤口渗出了血,越来越疼。
坐进车里,黄单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拿出帕子擦拭额头,脸上,脖颈里的细汗,觉得自己这状态哪儿都不适合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当黄单准备开车原路返回时,他又怪异的迟疑了,既然都从家里出来了,下午的时间也浪费了这么多,回去做不了什么,不如应约?
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