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察地叹着气,不经意地抬起头,恰好就跟靠窗位置的陆彻四目相对——
陆彻单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
徐醒一对上陆彻的目光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左顾右看,假装是在地上找东西,他转个身避开陆彻的视线,心不在焉地往地上扫了一眼,顿时就惊讶道:“哎呀!”
王子丛在桌子底下偷偷撕开一包软糖,一听徐醒的声音就被吓得手一抖,包装袋的口子一下子扯到太大了。
徐醒抬起头,一把将他的零嘴塞进桌肚子里面,说:“吃什么吃,都上课了还吃!”
王子丛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头,弯着眼睛求情道:“……就吃一颗。”
徐醒:“……”
他无可奈何地纵容王子丛抓了一颗软糖,心痛的感觉难以言喻:他刚才一低头,就看到王子丛的左脚脚腕上缠着一根红线。
徐醒心情复杂,觉得什么好事都让王子丛这个小胖子占了去——王子丛不仅找了一个肤白貌美气质佳、前凸后翘大长腿的对象,现在居然还有人在暗恋他!
过分了啊!
徐醒内心极度不平衡,假装捡东西地低下肩膀,伸长手拨动王子丛脚腕上的红线,好奇地瞅着红线的变化,然而垂落在地的红线都安静如鸡,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徐醒猜测:可能是因为红线的主人不在这个教室里。
他无声地叹息,也没有心情再去羡慕嫉妒王子丛,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忧愁地托着下巴,思考着:要怎么才能解开陆彻身上的蝴蝶结呢……
徐醒思考了整整一节课,无果。
下课铃声响起时,他郁闷地趴倒在桌上,侧着脸贴在桌面上,面朝窗户,几根稍长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沿着光洁的额头滑了下来,挡到他的眼睛。
徐醒难受地眨眨眼,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拨开碎发。
他的动作很自然,却在拨开头发的下一秒,忽然诧异地坐起身,他把手掌摊在面前,意外地发现手掌心里的红线又猝不及防地消失了!
徐醒错愕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整个教室里所有的红线全都不见了——包括今日之前搞特殊情况的肖舜,这一次也不能幸免。
怎么回事?
徐醒想不通,内心的紧张感也隐隐冒头:红线是从上一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开始出现,又在这节课下课几分钟之后消失,前前后后出现的时间不过才一小时。
徐醒焦虑不安地走到教室外面,他站在走廊四处张望,再次确认自己看不到红线了。
徐醒扼腕叹息,后悔刚才在厕所看到陆彻的蝴蝶结时,没有当机立断地扑上去把蝴蝶结解开,这个事情根本就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急件啊,屁个从长计议!
徐醒后悔莫及,耷拉着脑袋走进教室里,从后黑板经过的时候就被人揉了下头顶,他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就见陆彻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低着头看他,问:“怎么了?”
徐醒挥了挥手,敷衍地应道:“啊没事。”
陆彻再想追问,就被黑板报小分队的其他成员打断了:“班主任。”
班主任下了课就过来关心一下黑板报的进度,高三正是争分夺秒的冲刺阶段,额外占用这几个同学的课下时间来赶绘黑板报,她的内心也过意不去。
“大家辛苦了,哇,灿纯画得很好看啊。”
生物课代表的名字叫做余灿纯。
“哎呀,陆彻,字如其人,写得太帅了!”
班主任站在陆彻身后一顿猛夸。
徐醒还站在旁边,班主任看到他就开玩笑道:“班长,你怎么没上去帮忙啊,你去帮画几朵小花小草也是可以的嘛。”
徐醒听了,就说:“别,老师您可别逗我啊,画画我不行,要不,我就先上去签个名呗。”
这次的黑板报,活动委员旨在偷工减料,但是又要营造一种诚意满满的错觉,经过小分队的内部探讨,并得到班主任的点头同意,他们决定要在黑板报中间预留一大块空地,用以征集全班同学的签名,这样一来,需要作画板书的范围就大大减少了。
班主任听了徐醒的话,说:“行啊,可以让大家分批来签名了,免得到时候写个名还得排队。”
徐醒笑了笑说:“第一个签名,我压力好大,字丑别嫌弃哈。”
当然,徐醒这话只是嘴贫随口一说,他都已经上前拿粉笔了,结果,就听到陆彻说:“那我帮你签吧。”
徐醒还没反应过来必须要拒绝,抬头就见陆彻顺手在黑板正中间洋洋洒洒地签下他的名字:
徐醒。
铁画银钩,刚劲有力。
“……”
徐醒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班主任扑哧笑道:“陆彻,你还真当班长是字丑不敢上去写啊?这是欲扬先抑的表现手法啊,我的傻课代表。”
旁边围观的同学都跟着笑笑。
陆彻居高临下地扬起嘴角,说:“这样啊。”
舌尖卷着笑意,话里意味深长:“那礼尚往来,班长签我的名呗。”
“…………”
徐醒内心抗拒:交换签名?这特么也太诡异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字名的记法1:文中凡是姓“余”的都是徐醒的情敌,毕竟“徐”双人旁终成眷属,“余”孤零零的没个人影儿(姓余的小天使们别生气,我在胡诌放屁,单纯只是为了配角名字好记[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