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芒抬起头,说:“写了。”
姜继泽听了高兴,忙跟邹芒借了练习册去应付语文老师。
陆彻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一眼,本来不甚在意,但他一想到徐醒之前还对姜继泽颇为关心,不由得警惕起来。
姜继泽站在柯迪的座位旁边,等着邹芒从课桌底下翻出练习册来借他。他打着呵欠,漫不经心的目光随之落在贴满便利贴的墙上,饶有兴趣地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姜继泽第一眼看到的是陆彻的便利贴,苍劲有力的笔迹,勾出两个字:脱单。
姜继泽看了直笑:“这是什么啊,单身男女的情感天地?”
柯迪往后扫了一眼,解释道:“这就是你肤浅了,这一块是我们七班全体的愿望墙。”
姜继泽敷衍地说:“哦。”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右半边的一张椭圆形对话框便利贴上:写给未来的自己,愿你在余生能积攒更多的勇气——肖舜。
姜继泽从邹芒的手中接过语文练习册,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肖舜的便利贴上,他把那句话在心里又重复地念了一遍。
姜继泽喃喃自语:“是什么勇气啊……”
柯迪听了就应道:“勇气就是ce,c--e。”
他还贴心地帮姜继泽把单词拼读出来。
姜继泽嗤笑一声,夸道:“看来邹芒最近重振夫纲了啊,你居然都被他带着一起学习了。”
柯迪也笑嘻嘻道:“wuli芒芒一直很棒棒。”
姜继泽和柯迪说笑了一会就先回去了。
而徐醒安静地写着作业,忽然就见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又把一盒旺仔牛奶搁在他桌面上。
徐醒转过头去问:“干嘛?”
陆彻扬起嘴角笑:“奖励你的~”
姜继泽在后面又说又笑,而徐醒压根儿就没搭理过他,这让陆彻很有成就感,总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的胜利。
徐醒:“……”
他莫名其妙地接受了陆彻的奖励品,丢进课桌的下面。
下午上过两节课。
做完眼保健操后,班上困倒一大片。
徐醒站起身来,对着窗外远眺休息,听到旁边的动静便回头望一眼,只见陆彻和傅岱又在草稿纸上玩五子棋。
横拉竖划的方框很不规整,其间又落下稀稀疏疏的圈圈叉叉。傅岱时不时捏捏自己的耳廓,眉头轻皱;而陆彻表情轻松,漫不经心地画圈。
徐醒瞥了一眼落盘的棋子,落子还未过半,输赢已定。
柯迪坐在自己的课桌上围观棋局,见徐醒也望了过来,便开始吹说:“彻哥的五子棋无人能敌,只要和他对上,一定会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走投无路是迟早的事。所以呢,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要和彻哥下五子棋,哈哈。”
柯迪握着水杯喝了一口水,对于自己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陆彻夹着笔杆慢悠悠地转,抬头对徐醒说:“班长要不要和我下一盘呀?”
徐醒对柯迪刚说的那一番话很是不以为然,他觉得下五子棋嘛,无非就是先手更占优势而已,哪来的无人能敌百战百胜呢——尽吹牛罢了。
徐醒拖着椅子在陆彻对面坐下来,说:“行,等你们下完。”
刚说完这句话,陆彻手指之间晃荡的笔也停住了,他补了三颗子,傅岱一眨眼就走投无路了。
傅岱:“……”
陆彻翻过一页,从课桌底下摸出一把尺子画了个漂漂亮亮的棋框,徐醒皱着眉头道:“随便画一画就得了。”
陆彻没有应他,快速地借助尺子画完,然后递给徐醒一根黑色中性笔,自己则拾了支红色笔。
徐醒画叉,陆彻画圈。
徐醒先手,在干净整齐的棋框上打下第一个叉叉,瞬间就凝眉慎重起来了。
而陆彻像刚才一样,一脸轻松,漫不经心地跟着画下圈圈。
柯迪和傅岱坐在旁边围观。
柯迪咬着自己的水杯边沿,笑嘻嘻地说道:“班长现在一定跟我第一次和彻哥下棋的心情一样——不信邪。”
傅岱哼哼,没有说话,虽然他被陆彻虐得体无完肤,但也依然不信邪。
俗话说,好棋三招满盘活。
徐醒的眉心由开始的轻皱,慢慢地舒缓开,他刚才虽然对柯迪的吹捧很不屑,但仍抱着百般慎重的心情来对待这一盘棋局。不过十招之后,他已胜券在握。
陆彻费心费力地画了棋框,倒也不算白费,两人几乎快要把棋面填满,徐醒终于铺了首尾皆可落子的四子连心棋局出来了。
徐醒把笔搁下,尽量不表现出心里的得意,平静地说:“不用再下了吧?”
陆彻弯着唇角,输了也不见半分急躁懊恼,轻笑着说:“当然还要下呀。”
陆彻将红色的笔尖,落在棋局中间的一个空位——
徐醒不以为意地转身去拿保温杯,喝了口水,再回头时,就见陆彻最后在棋局中间涂了一个实心的红色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