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道:“我觉得我将来应该需要去相亲。”
说完,他嘴贱地补充一句:“只希望到时不要在相亲大会遇到你。”
汤绵一听就挥手捶了徐醒的大腿,笑骂道:“滚!”
徐醒也跟着笑起来。
徐醒和汤绵瞎聊了一会儿,汤绵跑去和别人一起踢毽子,而徐醒再度看向篮球场时,很快就意识到陆彻不在场上了。
徐醒觉得不是自己太注意陆彻,而是陆彻本身太显眼了。
然而,过了没多一会儿,徐醒就看见陆彻背着双手朝他这边走过来。
徐醒没有回避陆彻的目光,而是安安静静地等着看陆彻在搞什么鬼。
等陆彻走近他,忽地就在他面前伸出双手——陆彻手上攥着两只冰淇淋,五羊牌的,是巧克力味和香芋味的。
他递到徐醒面前,问:“你要不要吃呀?”
“…………”
汤绵刚才的话还热乎乎地在徐醒耳边回响:天热了会问她要不要吃冰淇淋……
徐醒讳莫如深地摇摇头,连忙拒绝道:“不了不了,你还是自己吃吧。”
陆彻遗憾地“诶”了一声,刚在徐醒下面一阶台阶坐下,徐醒就起身朝汤绵那一群人走过去,嘴上喊道:“我也要加入。”
汤绵听见徐醒主动说要踢毽子,诧异地问:“你是不是中邪了呀?”
徐醒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就你话最多。”
汤绵嘻嘻笑着,抛起毽子就又踢给徐醒。
徐醒:“……”
陆彻自己一人坐在阶梯看台上,他托着侧脸,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巧克力冰淇淋上面的脆皮,目光紧随着那人的身影移动。
当天晚上。
徐醒和汤绵一起去食堂吃过晚饭,蹉跎散步,华灯初上,他们便回到教室等着上晚自习。
现在距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班上零零散散地坐了小半班的人。有的人在学习,有的人在休息,互不干扰。
聊天的同学下意识地放轻声音,班里也还算安静。
徐醒站在讲台旁边登记班里的全勤,顺便填写周一到周三的班级情况。
余灿纯站在讲台前擦拭讲台和黑板,她和徐醒之间连招呼都没有互打,各自安静地干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这时。
徐醒听到身后有人靠近他,嗓音带着笑:“班长,给我记一笔好人好事呗。”
徐醒对这个声音烂熟于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徐醒敷衍地问:“你干了啥好人好事啊?”
陆彻没有回答,而是拿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给讲台上的一小株绿植浇水,这才邀功道:“看~我爱护班集体的花草树木。”
“……”
徐醒没好气道:“你边儿呆着去吧!”
陆彻哧哧直笑,也不再逗徐醒玩儿,转身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温开水。
徐醒填完班务日志,伸长手臂将其放回讲台正中间的一叠文件上面。
余灿纯用来搓洗抹布的一盆自来水就搁在讲台边,徐醒伸长手臂跨过水盆,偏偏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一不小心撞到了盆子,盆口紧挨着徐醒的侧身,直接泼了下去。
水花溅地的哗啦声,吓了全班一跳。
“我操——”
站在徐醒身后接好温开水的陆彻眼疾手快地转过身接住盆子,这才兜住盆里的剩余水量,也让徐醒少淋了半盆脏水,陆彻的反应迅速,动作敏捷,然而自己却被手里没有旋盖的水杯溅起的温开水,泼了半身。
陆彻暴躁的声音唤回懵逼状的其他人:“敢不敢小心一点啊?”
陆彻这一句话是说给余灿纯听的。
水盆里的水浑浊不清,上下浮沉着粉笔灰的颗粒。
余灿纯也没有料到这一幕的发生,惨白着一张小脸磕磕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
徐醒心中压着火气儿,尽管他对余灿纯一而再的“意外”持有很大的怀疑,但是这事从台面上看来,无非就是一场当事人也始料不及的意外罢了。
徐醒低头看着自己半身湿透的狼狈样,左脚的鞋子里甚至都能踩出噗呲噗呲的水声。
徐醒一边对余灿纯说:“没事儿,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一边对赶来关心他的汤绵说:“汤绵,你去后面拿把拖把把这儿拖干净。”
徐醒转身去,目光落在陆彻身上那一大块水渍上面,对陆彻说:“你也回宿舍换身衣服吧。”
入秋了,夜里习习的晚风也透着凉意。
陆彻是被徐醒拉走的。
徐醒在自己宿舍里换好衣服,眉头一直轻轻皱着,汤绵说过的话如同一根刺,暗暗勾在毛衣里,每次穿上的时候都会觉得扎人,可顺着毛衣摸起来,偏偏摸不到那根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