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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是学校对外的一个交流研习活动, 其实也是林月盈主动争取得来的——负责带她们团队的指导老师之一,有一个需要来美国四所高校学习交流的项目,为期两个月。学校批下来的经费有限, 她带了自己的一个学生,而林月盈表示自己可以一切自费、只为了跟在老师身后学习访问后, 老师将她的名字也放在了名单上。
——学校的课程只能暂时请假, 林月盈向每一个老师都发了邮件认真解释, 并表示绝对不会为此耽误学习。老师们也都宽容, 有两个老师还提醒她, 记得及时看课程群中上传的课件。
行程的安排仍旧是紧张的, 虽然讲经费有限, 但住宿倒不需要林月盈付费,老师带的学生也是学姐, 性格腼腆温柔,叫做乔木安, 晚上睡觉前,还会和林月盈一起检查酒店的房门有没有关紧、有没有弄上防盗链。
“有你陪我更好, ”乔木安温柔地说, “我一个人睡觉还有些害怕呢。”
林月盈大方地将自己的面膜也分给她一块儿用, 休息的时候,林月盈就上网搜索最近好评多的一些店, 打电话给他们, 点一些招牌菜过来,请老师和乔木安一块儿吃。
毕竟是“额外的名额”,林月盈还是很感谢老师愿意带她出来, 给她一个学习访问的机会。一些琐碎的杂事, 她也抢着做。乔木安也不忍心看她走路还不便就做这么多事, 也都陪着她,前前后后,一起干活。
最后一个访问城市在纽约,入住的一家酒店中启用了多个智能机器人和机械臂来帮忙住客收拾行李,像极了机场航站楼,就连酒店员工也穿着如机组人员的制服,有条不紊地引导着几人入住。
乔木安为这里酒店的价格咂舌,但林月盈觉得还好,在北京,一晚中档价位的酒店也是这个价格。
酒店还有一个科技感满满的酒吧,十分酷炫——不是只喝啤酒的清吧,定位应当是夜店,晚上十点才开始营业。
晚上的乔木安掐着时间点儿,到了八点,立刻和男友通视频电话。林月盈不好意思多留,随便编了个借口,顺手拿起包,悄悄溜出门。
关上门的时候,她还听到乔木安同男友讲:“你在吃早饭吗?我也好想吃包子喝粥,我吃不惯西餐……”
林月盈站在走廊上,负责送餐的机器人路过,停下,用英文和她打招呼。
林月盈微笑着向机器人挥挥手,同样回以英文,说祝你工作愉快。
在异国他乡,过了晚上八点,着实不适合再出门活动。他们的酒店位于中城区——一个最符合广泛传播中纽约形象的地区,有着拔地而起的高耸大厦,繁多忙碌的上班族,入夜后,从高层落地窗往外看,也是璀璨灯火,道路上的出租车川流不息,来来往往。
——当然,包括禁令放开之后,到处都能看到、甚至在大学周围也有的叶子店。江宝珠和宁阳红在电话中叮嘱了,如果林月盈嗅到难闻的、奇怪且不熟悉的味道,一定要走远一些,不要让这些东西影响她的大脑。
林月盈和她们说,公共交通,尤其是地铁口,那种味道几乎无法避免。
大学周围的店,学生去购买甚至还可以用学生卡打折。
林月盈感觉有些危险,她权衡利弊,现在有些饿了,也不打算去离这家酒店两条街区的餐厅吃东西,尽管那家餐厅的评价极高。
林月盈最终选择在酒店的餐厅中解决晚餐,顺带着思考一些问题,她还缓慢地吃一份牛排,还有一份杂烩汤,汤的味道有些奇怪,做的是海鲜杂烩奶油汤,加了许多蚌肉,她猜测做这份汤的应该是个泰国厨师。
在她缓慢而快速进食时,有个肤色稍深的男性邀请她喝酒,林月盈摆手,她刻意用了蹩脚的泰式英语,重复而结结巴巴地讲“i don&039;t speak english”。
就这一句,来来回回。
反复几遍后,那个男人大约觉得她真的不会讲英语,也读懂了她的拒绝,遗憾地摇头离开。
林月盈得以继续享受自己的晚餐。
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重新去前台开一间房?
距离上次和秦既明互相抚慰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生理期即将造访的她又开始陷入熟悉的焦灼感。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林月盈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长时间没有自娱自乐过。从第一回 探索开始,往常她都是保持每周两到三次的频率,既能放松,又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困扰。当然,如果当周高强度运动或健身的话,这个频率会降低到一周一次。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度的,前一个月,林月盈四处跟着老师做事,跑,开会,看大大小小的智能机器展示,还有很多宝贵的、暂时未对外发布的消息……
这些工作消耗了林月盈用于取悦自己的能量,以至于现在放松下来后,她才骤然觉得自己似乎需要快乐一把了。
她将牛排切成小块儿,一点一点地吃。
尝过秦既明的味道后,她就一直素到现在。说
', ' ')('不好是秦既明的手真的很棒、手指真的很灵活、力气真的适中,还是林月盈爱他、和心上人做亲密事的情感加持,倘若来评价那次,林月盈愿意用极致愉悦来形容。
是无与伦比的绝妙体验。
秦既明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他略有薄茧却能恰到好处刺激的手指,淡淡木兰味道的头发,在濒临边缘时候从喉咙中压抑的、克制的声音,以及催促她手指圈住时的呼吸。
打住。
林月盈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她低头,叉起一小块儿牛排,无声叹气。
越想就越想要了。
这一个月,秦既明在她飞机落地时就打了电话给她,也是想确认她的安危,然后他又往林月盈带走的那张卡中转了一部分钱,以免她在外窘迫。
隔着时差,俩人中间也只通过寥寥几次电话,大多是林月盈抵达一个新城市、报一次平安,好让他放心。
就像刚在这家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林月盈也给秦既明发了地理位置,说一声自己到了。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秦既明一直没有回复。
林月盈不得不承认,即使没有真正做到最后那一步,但全程的汗水和爱是紫微所无法比拟的。伴侣的反应,声音,体温,气味……这些都令她有着发自内心的快乐,尤其是一想到次日秦既明是怎样黑着脸给她、她的朋友、老师们打电话,林月盈就忍不住笑出声。
笑过后,林月盈想,不然自己先在隔壁买些生活用品,回来后在酒店前台开一间房间,舒服完后再回去和学姐睡觉觉。
完美。
林月盈执行能力超强,敲定好之后,她果断拎着包,去酒店旁边的无人成人商店挑了个小玩具。稀奇古怪、做成什么模样的玩具都有,林月盈一边大开眼界,一边考虑到自己的能力,谨慎地挑选了个尺寸没那么大的。
付完钱,将东西小心地放回包中后,林月盈才去旁边的超市买一次性的消毒湿巾等必备物品,条件有限,长期在外、在酒店中住是真的不方便,她好不容易才购置完必需物品,结账时遇到意外。
一个一身叶子味的青年从她身边快速跑过,不知是嗨了还是怎么,他手里抱着东西,还直直抢走林月盈手中的钱包——
林月盈只来得及一声啊。
她第一次遭遇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劫,大脑没能及时反应,完全震惊。
——不能追出去。
现在只是损失一笔钱,面对抽东西的男青年,谁知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事?
超市的收银员见怪不怪,只问林月盈,这些东西还要吗?
林月盈反复呼吸,提醒自己冷静,不要害怕。
她还没回答,只听外面有人惨叫一声。她紧张不已,侧身往外看,只看超市的自动玻璃门打开。
穿着黑衬衫,正在摘手套的秦既明大步走过来。
看起来和分别时没什么差距,他还是那样,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裤,黑色鞋子。
西装裤的颜色,和她作弄他、抹在他唇上时的那条一模一样。
他如今出现在这里,不真实到令林月盈无法开口。
秦既明已经站在林月盈旁边,他不需问什么,只现下状态,就明白了。
他拿着林月盈的钱包,垂眼看了看结账台上的东西,问对方,多少钱。
收银员报出价格,他低头,取卡。
林月盈终于回神,问:“……你怎么在这里?”
秦既明说:“凑巧出差,刚好也住你的酒店。”
结完账,他拎着林月盈的东西,另一只手拎着林月盈胳膊上的包——刚才那个青年差点把它也带走,幸好它一直牢牢地挂在林月盈的手臂上。
林月盈轻飘飘地跟在他身后出门,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但再也看不到那个青年的身影。她低头翻钱包,不出意外地看到里面少了几张纸钞。
秦既明问她:“你包里还有什么东西?其他东西都还在吗?”
林月盈还在哀悼那早夭的几张纸钞,她现在没办法集中精力回答哥哥的问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告诉他:“你自己看。”
秦既明打开她的包,仔细检查:“一本书,一个笔记本……喔,还有一个很丑的钢笔,你还留着。”
他停顿几秒,又继续检查:“一个没装电池的相机,两个未拆封的口罩……等等,这是什么?”
秦既明拿起丝绒袋裹着的东西,不解地微微皱眉:“里面是你的美容仪?”
“不是,”林月盈简短地说,“小玩具。”
秦既明没听懂:“玩具?”
林月盈说:“嗯,紫薇。”
第48章 新乡
纽约夜晚的街道并不适合安静地并肩行走。
秦既明拿着那个丝绒袋, 始终没有打开,又将它沉静地放回去。
他说:“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得了吧,”林月盈说, “人都有七情六欲,不要告
', ' ')('诉我你自己不会。”
秦既明叹气:“我不会借助外力。”
“自食其力啊, ”林月盈点头, “自己动手, 丰衣足食, 挺好的。”
秦既明说:“这是适合和哥哥讨论的话题吗?林月盈, 林小姐。”
“那你最后一天做的是适合与妹妹干的事吗?秦既明, 秦混蛋, ”林月盈说,“我坦诚相待怎么了。”
秦既明举手, 做投降状,笑:“对不起, 我向你道歉。”
林月盈说:“你要想看看那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说着,她有一些自在的挑衅:“不想看看你妹妹喜欢什么样子的?”
秦既明叹:“饶了我吧, 大小姐, 我不想今晚再有强烈的嫉妒心了。”
从这家超市到居住的酒店, 不到一百米的路程,两个人都走得极慢, 极轻, 脚步缓缓。林月盈走着,谨慎地避开地上的垃圾,忽然说:“你怎么知道那钱包是我的?”
“你18岁生日那一天, ”秦既明说, “我妈妈送你这个钱包, 祝贺你长大成人,希望你能从此掌握自己的人生,合理规划自己的经济。”
林月盈背诵:“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才能站稳脚。”
这还是何涵给她的祝贺词。
林月盈骄傲:“我现在还记得呢。”
秦既明说:“你很喜欢我妈。”
“肯定呀,”林月盈说,“我只恨我不是妈妈肚子里爬出来的。”
秦既明说:“你如果是我亲妹妹我就——”
林月盈歪脑袋:“什么?就什么?”
秦既明说:“就更伤脑筋。”
“有你这样的亲哥哥,我才会更伤脑筋,”林月盈说,她想,那就完蛋了,爱上没有血缘的兄长还这么可怕,如果真的有血缘,那现在说不定她连玩弄小小秦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和秦既明没有半点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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