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顺势将一颗槟榔叼进嘴里,轻轻地咀嚼了一下:“我总觉得,冈村先生这次来中国,好像是别有用心。以前他也曾来过,但大多都是停顿一天时间,这次他却能安心住几天,难道不奇怪吗?”
虽然我心里已有答案,却不方便讲给乔灵听,只能敷衍道:“乔灵你多想了!只不过是多住几天而已。你我去了,没坏处。”
乔灵凝眉,摇了摇头:“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再瞧向乔灵时,只见她满面忧虑,俏美的容颜,被一种特殊的愁绪,所笼罩。
想想此行,我也突然怔了一下。莫非,这原本就是一个圈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这种闪念,的确在我心里划过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痕迹………
乔灵见我沉默,接着道:“跟日本人打交道很麻烦的,陈先生派我们两个人去,分明就是在给我们降罪!我是真的不想去!”她狠狠地嚼了一口槟榔,小嘴巴噘起来,能挂半斤香油。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咱们还是不议论的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领导让怎么做,咱就怎么做!”
乔灵委屈地道:“我们又不是军人,哼!”
彼此沉默了片刻后,乔灵推开车门告辞。
我苦笑一声,启动车子,驶出了天龙总部。
明天就要奔赴冈村达生那里了,而且还不知道要呆几天,我决定,跟齐梦燕等人晚上聚聚餐,辞行一下。
也许这次去冈村达生那里,并非坏事,但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忧虑。
半路上,我突然接到了老同学苏茜打来的电话,说是今晚在黄家楼聚会,仍然是之前那几个老同学参加。
这事正好与我的打算相冲突,因此我婉言回绝,推说自己脱不开身。谁想这一推不要紧,孙涛、牛得柱、杨可宁、郝梅等人接连发起了强烈的电话攻势,在十分钟之内纷纷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务必参加。尤其是牛得柱,更是摆出一副领导者的架式,语气颇有威胁的嫌疑。但我仍然是坚持己见。
行至伊士东酒店东门口处,我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调头,回驶了二三公里,然后在一僻静处停下。
确定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之后,我拨通了由局长的电话。
待机铃响了七声后,由局长接听了电话:又有什么新情况吗?
我直截了当地道:最近出现了一个日本老头,您猜是谁?
由局长道:不管是谁,总是条大鱼吧。
我道:是大鱼,可惜我钓不到!他竟然是日本的一个退休高官!叫冈村达生,据说跟东京侵华战犯冈村宁次还能扯上点儿关系。最重要的是,就连陈富生对他也是恭恭敬敬,惟命是从。
谁想由局长并没有显现出太大的意外:这就对了!陈富生操盘,这个冈村在日本遥控指挥。这样一来,日本和tl组织的关系,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下来。
我道:而且,这个冈村好像要在中国住一段时间,我听其他教官说,冈村达生很少来中国,即使来,住个一天半天的就回去。这次,他住的时间格外长,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由局长道:估计tl组织已经进入了尾声,开始唱尾调。冈村的到来,无疑是想和陈富生策划后面的计划和行动。
我道:我听陈富生说,冈村要培养几个年轻的操盘手。
由局长道:有这个可能!也许是冈村不想再让陈富生搞独裁,想来个几分天下。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我道:既然形势这么紧张,那咱们国家和军队要不要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tl组织的风吹草动?
由局长道:如果贸然进入战备,势必会打草惊蛇。我们得想办法来个声东击西。tl组织和陈富生很敏感,要是军队战备,他能听不出什么风来?
我稍想了想,道:这还不简单!东南亚l国不是正在南海演习吗?让媒体添油加醋,再找些专家分析一下,针对中国军演的可能性,造两天势,再进入战备状态,那样的话就是天衣无缝了。
由局长道:你这一招是丢了芝麻拣了西瓜。中国现在跟任何国家都睦邻友好,这样一来,不是在制造国际摩擦吗。我觉得,现在的情况,还没到那个程度。只要我们不逼的太死,他们不狗急跳墙,tl组织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大动静的!
我反问:您这么肯定?这可不是您的一贯作风。打仗,讲究是生于忧患,未雨绸缪。这可是您经常教育我们的。
由局长道:形势不一样,情况也不尽相同。好了,我们暂时不谈这些,你过去跟冈村的这些天,一直要谨慎行事,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能驾驭得了陈富生的,那手段可是比陈富生高明的多。
我苦笑道:他不会再像陈富生一样,再试探我吧?
由局长道:试探嘛,应该不会,但也不完全排除。如果他信任陈富生的话,就会信任你。
我道:他当然信任陈富生,否则的话,会用他统帅tl集团?
由局长道:也许,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
议完正事,我将话题又扯到了由梦身上:由局长,由梦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由局长愣了片刻,才道:总是问,总是问!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由梦的情况很好。
我再问:那什么时候能回国?
由局长道:快了快了!估计,估计下个月吧。
我道: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由局长道:废话!瞒你什么?
我没再说什么,觉得多说无益。
挂断电话之后,我径直驱车回返,望京大队部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门口抱着胳膊徘徊的齐梦燕。
按了下喇叭,齐梦燕望向这边,突然快走几步,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她嚼了一口棒棒糖,目视前方,却不作声。
我将车子驶到停车场上停下,冲齐梦燕追问:“你在门口转悠什么?”
齐梦燕嘴巴微微一噘,轻叹了一口气,道:“烦的慌哩!”
我追问:“你烦什么?”
齐梦燕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烦什么!反正就是心里堵得慌!”
我汗颜至极,却没再追问。
齐梦燕试探地道:“晚上陪我出去喝两杯,怎样?”
我笑道:“不是陪你,是陪大家!坏菜了,忘了通知大队炊事班,做几个好菜,晚上聚餐!我这记性,唉!”
齐梦燕疑惑地道:“得什么好事了,要聚餐?”
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齐梦燕埋怨道:“搞什么神秘嘛!”
由于忽略了提前通知炊事人员,酒菜现做是来不及了,我只能让一个骨干去附近的一家酒楼订了一个大餐间,准备将聚餐地点改为酒楼。
一切就绪后,我让李群涛通知各个中队骨干,在酒楼集合。同时,带上程心洁、丹丹等编外人员,赶往酒楼。
将程心洁和丹丹送下,我又返回接金铃,金铃埋怨我不去伊士东酒店办席,我开玩笑地道:“五星级酒店,多贵啊!几桌菜好几万没了,多腐败!”金铃愤愤地在我脸上刮了一下:“我金铃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哼,没良心的家伙!”我心里暗暗得瑟,嘴上却道:“下次一定在伊士东办,到时候我要宴请望京大队两千多人,吃超了你可别怪我!”金铃抓住我的手,轻揉了一下:“吃超了,那我就吃了你!”我笑道:“你食人族啊?”金铃扑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那般可爱,那般迷人。
将金铃开车送到酒楼,我掐指数量了一下,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接付氏姐妹过来。我主要是担心付圣冰那个雷人天后,会在聚餐时搞什么洋相,搅了大家的兴。
思量再三,我决定还是接过来为好。毕竟,这姐妹俩都对我有恩,趁着这阵势,宴请一下她们,也算是间接地还个人情。
但实际上,我马上又想起了一个人:金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