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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却刻苦铭心的记忆,像是一片一片尖刺的玻璃碎片,若触碰时不小心失手,就会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有时候还会渗血。
但又奈何,你无法视而不见,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满腔的泪水和委屈,一个个小心翼翼捡起,让涕与血默默将其拼凑,成为一个看似完整却又残缺的圆。
记忆中,不断回盪着恍如催眠曲般的魔音,缠绕在一起的音波旋律,像是不断提醒自己的诛罪。
她阳光灿烂的笑容,和平淡无奇的轻语,现在回想起只剩下残念与罪愆,如同不小心听到她内心单纯的秘密时——「欸,所以你觉得我跟子旻哥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和在游乐园天气热打开饮料瓶盖——「喏,子旻哥帮你打开了~」
做早餐时亦是——「如果子旻哥想吃,我随时都做给你吃!」
却在那一刻起,画下了句点——
「我也喜欢你,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辜负了她无庸置疑的真心。
爱情,为何物?何物,又能代表爱情?
怎么会有人如此傻气,傻到在爱恋中赌一场几乎不可能成功的博弈,赔的不是巨富的万贯家财,而是无价的一往情深。
……
季子旻的眼神变得柔和,望着彷彿存在在平行时空相干无事的黄天瑜,没有疼痛、没有伤痕,更没有碎得一蹋糊涂的记忆。
「天瑜,子旻哥有话要跟你说。」
随着季子旻的脚步,黄天瑜安安静静地跟着他一起走出了门,到公寓楼梯间的一个小角落,望着季子旻宽阔的身躯和令人安心的背影,黄天瑜的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如初的那番悸动。
凝视着季子旻倚靠在楼梯扶手,她抓起她的裙襬,勉强露出笑容。
「子旻哥想跟我说什么呀?」眨眨眼,等待着季子旻开口。
阳光洒落在他的侧脸,显得有些无力和无助感。
「你还记得我们去玩大怒神,你问我跟徐可欣的事情吗?」吞了口水,撇向一旁看去,眼神中透漏着些许遗憾和不忍交织的馀情,黄天瑜松开紧张的双手,「我记得。」
「其实,我是一个自私的人。」黄天瑜被季子旻这句话给愣住,待他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我已经打算和可欣分手了,只不过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所以才会和她这么拖下去。」季子旻回过头,对黄天瑜微微笑了一下。
「没想到在电影院时,我用了最惨忍的方式将我们的感情一刀两断,说起来可笑,我为了自己的私心,把你也连累下去,一次就伤了两个人,我很抱歉。」
表情又再次转为落寞,一种孤寂感从心中的最深处蔓延开来,所有的事与愿违宛如日历上不復存在的过去,一页一页撕下所有的爱恨情仇。
黄天瑜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般,踏上了两层的阶梯,温柔的手心缓缓触碰季子旻的前额叶,如安慰被摧残殆尽的脆弱心灵,替他抹上治癒的良药。
子旻哥不是自私的人,自私的人才不会把别人的痛加诸到自己身上。
什么攻略嘛,原来误会子旻哥喜欢照顾人……其实他才是真正需要被照顾的人。
「嘻嘻,子旻哥好像小孩子哦。」惊讶地抬起头,季子旻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得到他人慰藉,她柔和的动作,细心抚过所有受伤过的曾经,就和以前的徐可欣没有两样。
他笑了,是最初那眉开眼笑的暖男笑容,「你不怪我?」
「嗯!那是当然的,你应该多为自己着想一点,别总是顾虑别人的心情。」
微光乍现,一切彷彿在一瞬间都变得如此熟悉,觉得昨日林林总总的嗔痴和沉痛,就像一场虚无縹緲的幻境,逐渐地再也无法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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