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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欧冬日的阳光照样少的可怜,阴冷的空气夹杂着蔌蔌的雨水,将这座巨大恢弘的城堡衬显得更加迷幻危险,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这已然是版本《杀戮13》里存活的最后几天。
卧房内,舒适大床上柔软的被褥突然耸动了一下,一条布满暧昧梅红斑点的藕臂露了出来,床间的小人把头窝地更深,过会儿又传出徐徐平稳的呼吸声。
霍兰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走到床前,大手穿过白嫩的后颈轻轻托起热乎乎的小脑袋,恶劣地掐了一把他脸蛋儿上的软肉。
"唔嗯...累干吗?"樊温迷蒙着眼,枕在男人大掌下被扯着脸说话都不利索。
霍兰温和一笑,"干你。"
樊温带着水汽的眼睛顿时睁大,卷着被子蹭蹭地往后滚,警惕地敌视着他,这个狗男人昨天不肥青红皂白地干了他一夜,自己的屁屁现在还疼呢,等等!这种熟悉的感觉...
樊温扯着嗓子大喊,由于用力过度还有些破音,”你!你!你是不是之前就!咳咳咳..."这个时候竟然被自己口水呛到,真是丢了一半的威风!
"要不要喝点水?"男人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水体贴地递过去。
"滚啊!"樊温呛红了脸,眼泪几乎挤出来,手指颤抖着指向男人,"你是不是之前就...就那什么过我!"
霍兰一本正经,"你才发现?我以为那晚之后你就知道了,要不然第二天你为什么还乖乖地让我检查..."戏谑的眸子打量到樊温的下部。"
那是我以为自己长痔疮了!!"
"哦~~"霍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樊温气急抓过枕头的一角就狠狠摔向他,男人微笑着看他,诡异得是那枕头在砸到男人前一刻竟然拐了个急转弯儿,飞到了男人身后的衣柜上。
"好了好了,别生气,生气长痔疮。"男人抱过一直扑腾的樊温,哄小孩一样伺候他洗漱穿衣。
厅堂里,樊温吃着男人送到嘴边的糕点,把玩着手里的【金十三】卡牌,还有一点生气,又想大老爷做派地发号施令,被伙伴王大勇刻意得咳嗽声打断。
"樊温樊温,你可别作...不是,你可别再命令霍兰了,赶紧趁现在问问他凶杀案的事!"得亏还有好伙伴的提醒,我们的玩家樊温才能回到主线上。
"哦哦,好的!"樊温拍拍根本不存在渣滓的手,凑近霍兰低声问道,"喂,你家里是不是死过人?"
王大勇"......."他已经不报希望了。
"嗯?你发现了什么?"霍兰侧着头细细看着那张略微严肃的面庞。有些可爱。
"其实..."樊温快速左右看了下,趴在霍兰耳旁道,"其实坎贝尔小姐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你家里的仆人杀死的,对吧?"
耳边痒痒的,他感觉樊温不是在吹他耳朵,而是在吹他已经要顶起的下体。
掐着樊温的小下巴让他被迫与自己对视,神秘的蓝色幽深一片,说出这样高深莫测的一句话,"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那些看不到的,被隐藏在虚假皮囊之下的东西反而更危险。"
【大人,您这样透露信息给他已经不符合体制内的规定了,那些体制内的家伙如果察觉到了恐怕会...】
【他们如果还想要命的话。】
【...】代理者默默退出观察台,他还想要命。
樊温很迷惑他在讲什么东西,"什么真的假的,你说的浅显一点呀。"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答非所问的问他,"怕手枪吗?"
"当然怕了!手枪哎,打我一子弹我就没了。"
"嗯..."这么脆弱啊,"那刀呢?"男人又问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樊温有些不耐烦地撅起嘴。
男人收回手,默默道,"没什么,只是如果遇到危险了记得要往高处跑,不要喊,屏住呼吸,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藏好,最好是黑的地方。"
樊温本来还想反驳他,但看到霍兰严肃的模样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觉得霍兰作为游戏里的NPC告诉他这些已经不太符合游戏的规定了吧?心里升起一丝感动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他不敢深入去感受那是什么感觉,因为他觉得一旦知道了那是什么,他一定会陷进去而不能自拔的。
霍兰之前对代理者说是那样说,但还得顾及体制的某些规定,他头一次觉得他一手创造的世界给了自己无力的感觉,看来他得尽快去修复了。(其实是为了更好和老婆爱爱)
霍兰下午又符合设定得照例进宫去了,厅堂里樊温双手贴在落地窗前,看着男人的马车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天里。
王大勇他们觉得此时樊温的背影有些落寞,裴小琦软下声音轻轻唤着樊温,"樊温,快过来吧,窗前的空气很冷。"
樊温看着雨水湿滑滑地打在窗户上流下道道痕迹,像是在心尖尖上划道道,"系统,NPC会有感情吗?"
"除
', ' ')('设定的情感之外,NPC不会产生任何情感。"
"那如果..."如果是NPC被喜欢了怎么办?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NPC能被带到现实世界里吗?"脑海的声音不禁有些急切。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冰冷的答案,"不能。”
樊温得到了意想之中的答案,他掐着指头算了算,游戏里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屋内壁炉里焰火噼里啪啦的声响加重,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往里扔着白蜡树的木材,面无表情的面庞在火红的焰光中显得狰狞起来。
"先生,晚餐吃鲈鱼吗?"
毫无语调的声音在樊温身后传来,樊温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赫拉背着一只手走近他,"不,不了,谢谢。"
他想起了那条被砍在案板上的血肉淋淋的鲈鱼有点犯恶心。
身后略长的宽袖里缓缓伸出一抹冷光,赫拉面无表情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罕见的微笑,嫣然而阴森,嘴角故意扯开,脸上的高凸与低陷纹路像树皮一样皱起来。樊温心里胆颤地发毛。
樊温脚下不着痕迹地转移着路线,离他几米的陈桦在他右侧沉声提醒道,"樊温,小心她手里有东西。"
樊温谨慎地幅度很小的点点头,悄悄弯腰拽出沙发上的坐垫,一只手偷偷插在裤兜里把救命的卡牌攥得紧紧的。
"先生,鲈鱼很好吃的,尤其是生的鲈鱼,尝起来...就跟人的肉一样呢。"赫拉持续逼近,嘴里一直喊叫,发出疯狂尖利的嗓音"都是你们这些烦人的家伙碍我的事!那个女人这样,连你也是!!都要跟我抢康伯巴奇,明明大公是我坎贝尔的丈夫啊...为什么都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呢?为什么?!"布满血丝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怒火,怨恨,吞噬了这个疯子。
樊温心中震惊不已,来不细想,只见对方手里已经把泛着冷光的勾尖弯刃刀高高举在身侧,眼白几乎全部出现在眼眶里,赫拉脸上的皮已经皱得密密麻麻,像死皮一样扒在脸上,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去死吧!!"
赫拉身影扭曲得拉近,樊温忍住没有后退立刻把坐垫丢过去阻挡了赫拉寒栗锁定的视线。
另一只手迅速把卡牌掏出来,刚要开口唤出救兵,眼前一黑,两人一齐坠倒在地,女人干枯的双手狠狠掐住樊温的脖子,樊温面陡然涨红,眼底充血,绝望地看向被甩在壁炉里的卡牌,卡牌周边卷起漆黑一角,"咳哈..."痛苦使他无声地张大嘴巴。
救命...谁来救救他...眼前已经发黑一片。
"樊温!"王大勇不管自己暴露身份,"你快跑,这里有我们!"卷起宽大的身躯罩在赫拉头上。
"什么东西!!都该死啊!"女人疯狂的在拢紧的地毯下挣扎。
樊温立刻手脚并用爬起来,踌躇不堪,一旁陈桦奋力举起自己沉重的身体,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砸过去,"快跑,樊温,躲起来!"
樊温眼眶湿润,矛盾的痛苦绞缢着他,"不行!我不能把你们扔在这里不管!"
"樊温,你听好了,现在只有你变回人类行动自如,只要你能活着,我们就有破解这个版本的希望,系统也没有说这个版本玩家死亡就是真的死亡!所以,你不要管我们,你快逃!"裴小琦对着樊温快速的讲道。
耳旁突然传来布料被撕裂的撕扯声,"王大勇!"樊温彻底红了眼睛,他不能对不起他们的期望,攥紧拳头努力克制不回头看,狠狠往外跑去。
霍兰说过,让他遇到危险了向高处跑!樊温不断地向外跑去,他记得城堡后面的小门穿进去可以进入城堡的最高处!
他不断地跑着,汗一滴一滴地坠落,浸在酸涩的眼眶里,模糊了视线也刺痛了他的神经,脚下突然绊倒,下巴和手腕擦破了皮,血液混杂泥土,他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往高处跑,往高处跑,躲起来,他的潜意识不断提醒自己。
城堡顶端的烟囱管里,一片漆黑,呛人难闻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樊温发胀发紧的思维,樊温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要呼吸,不要让他的呼吸暴露出来,恐惧的眼泪从睁大的眼眶里蔌蔌滑落,堆积在指缝里...
听到急躁的脚步声踱来踱去,该死的!碍事的东西!我一定会找到你!像杀死那个女仆一样,切烂你的头颅!"瘆人的咒骂声钝钝地敲打在樊温脑子里。
忍耐了许久,咔哒咔哒的脚步声才逐渐消失在空气里...
樊温努力忍住不哭出声,只有眼泪浸湿了整个手掌,脑海里那抹高大温润的身影隐约浮现。
霍兰...你在哪,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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