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乔晨有些苦恼。
段肃捷怔了怔,点头:“知道了。”
“然后呢?”乔晨追问,冬日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她脸上,少女瓷白的肌肤有一层浅浅的绒毛,青春靓丽。
段肃捷认真看了她一眼:“没然后。”
乔晨撇撇嘴,小声嘟囔:“亏得刚才汪阿姨还问我你到底怎么了,可你这儿子也忒不贴心了。”
“我知——”段肃捷说了两个字惊觉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汪琴宁受伤是她心甘情愿,他说了也是多余。
看来这对母子别扭不怪一个人。
乔晨托着下巴看他,少年发育阶段嘴边有一圈浅浅的胡茬并不明显,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整个人已有劲瘦雏形。
女孩的目光直勾勾不加掩饰,段肃捷莫名觉得阳光刺眼、心烦气躁,扭头朝她看去。
“怎么啦肃捷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他冷静的陈述事实。
乔晨脸颊鼓鼓又笑了:“我知道,你比我大一点嘛,我这是礼貌。”
她似乎根本不怕他的冷脸。
段肃捷蹙着眉:“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乔晨猛地精神振奋,笑眯眯凑近他一点然后摊开白皙的手掌心:“肃捷哥哥给我钱,我去买药油,如果你不愿意送给汪阿姨,我就帮个忙,就当是汪阿姨教我弹钢琴的回报啦,怎么样?”
段肃捷抿了抿略显干燥的唇没有立刻回答,乔晨也不着急,就那么等着。
只是半蹲姿势久了脚有点麻。
最终,段肃捷侧身拉开抽屉:“自己拿。”
抽屉角落放着一沓钱,乔晨探头看时小小哇了一声,半个笔记本那么厚的钱大剌剌放在那,少说得有二十张大团结。
乔晨小声嘟囔:“太富有了吧,打土豪分田地怎么没找你?”
段肃捷充耳不闻。
她抽出一张两元钱自言自语:“应该够了。”还贴心的帮段肃捷关上抽屉,只是段肃捷的手还搭在抽屉拉手上,青葱手指一触即离。
“我不是故意的。”
段肃捷皱着眉头没说话。
乔晨站直身体跺跺脚:“累死我了,肃捷哥哥,我喊段曦跟我一起去买药啦?”
“嗯。”段肃捷抿着嘴巴,剑眉轻蹙:“她问你什么了?”
“嗯?”乔晨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问什么:“你这么跳跃啊,我刚才说你不搭理我,还是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吧。”
说完也不等段肃捷反应,就到隔壁房间喊段曦,两人一拍即合蹬蹬蹬下楼很快没了声音,走得远了就出现在窗前那条红砖路上,段肃捷拧眉看段曦手舞足蹈的对乔晨说着什么,明明长得像他,怎么这个性格?
阿嚏——
段曦打了个喷嚏,也习惯乔晨早早躲开他。
“准时我哥背地里说我了。”
乔晨不明白:“你这样说的他好像很啰嗦。”
两人齐齐皱眉,啰嗦这个词和段肃捷不太搭,也不知道触到哪个笑穴,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乔晨有一对明显的梨涡,段曦却只有一边梨涡若隐若现。
乔晨心里冒出个莫名的想法,嗯,也不知道段曦的父母是什么样,如果有个像段曦这样的孩子会很好。
“太奇怪了。”
段曦追问:“晨晨你说啥?”
“没啥,你一口一个晨晨,比我大很多吗?”
“我怕喊姐姐你不乐意,就当你比我小嘛。”
乔晨其实不太在意,说笑间就到了卫生所,但是治疗腰伤的药油有多种,功效不同,医生恰好是孟智的妈妈,她温柔推荐了两种药,乔晨都买了回去。
孟智到卫生所找妈妈正好碰见他们离开,看见乔晨还没说话就有点脸红。
段曦则根本不给这人说话的机会,拉上乔晨说:“咱们快点回去吧!家里还等着呢!”
“啊?”这话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乔晨没想明白又回来了,路上只记得段曦唠唠叨叨说一些球赛,他不好意思背后中伤孟智,再说,他妈现在正青春期逆反心理,为了自己安全出生,段曦不敢太心急。
段家钢琴声刚停,段曦直接上楼了,乔晨小声跟汪琴宁说去卧室帮她涂药油。
“汪阿姨也可以自己涂,我跟肃捷哥哥说你好像受伤了他挺担心的,这钱还是找他拿的。”
汪琴宁有些意动,随之想明白:“是你的主意吧,他不会做这些事,我和他才吵过。”
“啊?”
乔晨惊讶。
汪琴宁笑笑,揭开毛衣一角露出腰侧一大块青紫,看起来挺吓人,她倒了点药油按上去:“我怕药油味道大一直没敢用,没想到让你看出来了,这是从我女儿家里回来那天不小心撞到的,你和小捷说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真的没事吗?”
汪琴宁倒吸着冷气将药油揉进伤处:“没事。”
以汪琴宁受伤的位置来说应该是腰侧撞到桌角,还得是很用力地撞上去,自己撞没那么严重,很有可能是被人推了一把。
想起汪琴宁对继子女的态度,乔晨模糊猜到了一点。
乔晨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逗笑了汪琴宁,这小姑娘没有坏心眼,明明是许家养女却没有半分自卑或一朝得势的骄横,反而是恰好好处的可爱。
如果她的继女是这个样子,她的百倍疼爱一定不会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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