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原本想让小郎君们给孩子们划划重点,却忘了,这个宿舍里全是“武学馆”的,起初还是小郎君们七嘴八舌地给孩子们讲,后来被小崽听出不对,变成了他给他们讲。
小郎君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一脸羡慕地看向二郎,“你弟弟一定能变成很有学问的人,像山长一样。”
二郎把小崽的脖子一勾,嘴角翘到天上去,“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小郎君们好想打他。
然而打不过。
小崽翻着在唐玄的指导下精心整理的笔记,默默叹气:武学馆的学子不太行啊,如果以后他当了先生,非得督促他们好好学习不可。
小郎君们吃着小肉脯夸着小崽,怎么也想不到,将来有一天,他们的下一代会在小崽手上叫苦连天。
下午要考两科,一科是《论语》背诵,抽到哪则背哪则,一科《诗经》释义,给出一句,要求填出上下文,还要简单写一下自己的理解。
其实,只要第一科能背过就算过了,毕竟只是考察孩子们的基础,入了学之后都要重新学。
至于第二科是为了选拔“优等者\',编入甲字班,重点培养,三两年后,优秀者可选入太学。
小崽很幸运,考到的释义刚好《七月》中“蟋蟀入我床下”的部分。
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唐玄请教问题,唐玄给他讲的就是这一段。唐玄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小家伙欢欢喜喜地写下来,想了想,又加上自己的理解,比如司南偶尔会说起的农人劳作辛苦,要珍惜粮食之类的。
巡场的先生经过他身边,先是注意到了他的“崽崽手”,又看到他写下的答案,既惋惜又动容。
惋惜的是这么好的苗子居然不能做官,动容的是即便遭此厄运,小家伙依旧乐观、自信、从容且优秀,吾辈之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两场考试总共一个时辰,司南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小时。
直到瞧见自家几个小萝卜头手牵手出来,提着的心才放下。
司南没问他们考得怎么办,只是瞧着每一个小家伙都挺开心的,就放心了。
第二天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