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连教育自己的儿子也要靠别人的手才行了——我老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你们了。”金邵鸿叹了口气,金立英和金立续又是一阵安慰。
“立英,你出去吧,让我和立续说两句话。”金邵鸿说。
金鲤真听着金立英的脚步声走了出去。
门重新关上后,金邵鸿说:“知道被人欺负系什么滋味了吧?以后要不要振奋起来?”
“我每一天都知被人欺负系什么滋味。”金立续委委屈屈地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我连周末都唔过,难道还不够努力吗?我自知唔有大哥二哥有天分,所以才每天勤勤恳恳工作,生怕踏错一步,让你失望!”
金邵鸿沉默片刻,说:“你唔比他们笨,只是心思没他们多。”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金邵鸿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笨蛋。”
“可能是我妈笨。”金立续嘀咕。
“你妈系个聪明的女子,我从未见过比她更理智更聪慧的女子。”金邵鸿的语气里带了丝怅然:“若系她当初决定留下来,你也不会养成这么畏缩的性格。”
有片刻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你是个苦命的。”金邵鸿低声说:“母亲这样,妻子也早早离你而去,好在,你现在还有个女儿陪着你。”
金立续没说话,只听得见拧鼻涕的声音。
“你现在才四十岁,有没有续弦的想法?”金邵鸿问。
这下连拧鼻涕的声音都没有了,金立续好像被问呆了。
“再找一个吧,你还年轻,你自己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我这里也会帮你物色。”
“哦……哦。”
“你的兄弟多多少少有些股份傍身,我也不能厚此薄彼,说吧,你想要哪个集团的股份?”金邵鸿问。
“随……随便吧?”金立续的声音有些迟疑:“能多点收入就好了,我想给自己买辆车,旧的那辆在上京没带过来——”
“你那辆破拖车赶紧给我扔了!”金邵鸿没好气地说:“没出息!看看你的兄弟们在开什么车,你在开什么车?你要系有他们十分之一的心眼也不会混到这种地步!”
“明天我就让人给你提一辆迈巴赫,再让我听说你坐地铁去上班,你就给我滚回上京。”金邵鸿假怒着喝道。
“知道了……知道了……”金立续连连答应,那委屈的语气,如果不是金鲤真知道他是储蓄罐精,险些都要被骗过。
“既然你不指定,那就给你蓝钻的股份,你觉得怎么样?”
“我都听爸的。”
“你之前在内地把公司打理得挺好,现在只让你做个董事屈才了,你继续把ceo的职位兼任起来吧。”
金立续的声音立即惶恐起来:“爸!这怎么行呢?”
“这怎么不行了?”
“大哥在蓝钻集团只是总裁,我怎么能做首席执行官呢?这不是……不是压过他了吗?大哥还不得恨死我啊……”
“别替你大哥操心了!他的职务多着呢,被你在蓝钻压过算什么!他顺风顺水地长这么大,也该尝尝被人压在头上的感觉了!”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金邵鸿沉默了许久,才疲惫地开口:“一大早就发生这些破事,我累了,叫阿禾来推我回房。”
“叫什么阿禾啊,爸,我推你回去。”金立续马上说。
金立续这个狗腿子果然推着金邵鸿头也不回地走了,金鲤真刚想睁眼,又有脚步声靠近,她马上闭紧了双眼。
有人轻轻把她抱了起来,金鲤真闻到了金立英的味道。
这个比金立续更像父亲的二伯伯一路把她抱回卧室,小心地放回了床上。他把被子盖到金鲤真身上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没有声音。
他在做什么?
他在看什么?
金鲤真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忐忑。
好在这股未知的折磨只持续了十几秒就结束了,金鲤真睡的床一轻,金立英给她捏了捏被子,然后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等门关上后,金鲤真才睁开了眼。这个家里,表面来看金立英对她最好,但是这个好,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如果是因为喜欢女儿,金家可不止金鲤真一个女孩,金贞荷和金贞雪,以及那个每句话都夹一句英文的唐懿,哪个的接触时间不比金鲤真多?为什么金立英偏偏对她格外青睐?
目前金鲤真还无法得出答案。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乐天派的织尔蒂纳宝宝开始幻想金立续经此一役后会不会良心发现她的作用,继而拿出大价钱来拉拢她?
既然都被她点穿了自己的野心,金立续想必不会在她面前装那副废柴模样了,如果他拿出一张巨额支票要她去江家做间谍,她是推拒一番再接受,还是推拒两番再接受?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你爷爷对你观感不错,我看你就别回那上京了,那儿乌烟瘴气的天天吸霾有什么好的?留在莲界吧,我每个月给你五百零花。”
金鲤真十分感动,表示自己要回上京。
金立续傻是假傻,抠门是真抠。
第二天,金立续破天荒地亲自送金鲤真去机场,直到登机前一刻,他都还在恋恋不舍地鼓吹她留在莲界。
“你看莲界多好啊,你怎么非要回去呢?”金立续说:“你要实在舍不得你那男朋友,让他转学来莲界吧,想读什么学校随便挑。”
“我现在是高贵的单身贵族。”金鲤真纠正他。
“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新厌旧。”金立续啧啧两声。
告别金立续后,金鲤真一边往登机口走一边给江璟深打了电话,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说,美名其曰“汇报工作”,实际重点都在田宜丽如何气焰嚣张地欺负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