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时候吃午饭?”金鲤真走到主卧,问瘫倒在床上休息的金立续。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大概是在一点钟的时候。”金立续眼都不睁地说。
“那我去其他人那里看看。”金鲤真说。
“吃饭的地点在你爷爷的别墅,你看着时间直接过去。”
金鲤真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她和等在客厅的胥乔结伴走出别墅,把路上从金立稷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他。
胥乔点了点头:“我刚刚也得到消息了,金邵鸿选择金立英作为唯一继承人。”
“你摸清楚珍珠岛上的结构了吗?要不要我去找金立稷要份地图?”金鲤真问。
“我拿到了当时的建筑地图,但是和我掌握的建筑工人上岛的记录对不上来。岛上肯定还有地图上没有记录的秘密建筑。”
“珍珠岛这么大,我们要上哪儿去找秘密建筑?万一金邵鸿的床板底下有个密室,我们怎么想办法进去?”
胥乔沉着冷静地说道:“我派人暗地里检查了岛上的水电系统,发现有一条水电通道通向无人的山巅,那里只有一座早已废弃的灯塔,我怀疑在灯塔下面有着什么。”
“老鼠成精吗?这么爱打洞。”金鲤真嘀咕道。
她正要往山顶上走,胥乔把她拉住:“现在人多眼杂,我们等夜深的时候再去。”
金鲤真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觉得现在的确不是展开冒险的好时候。
她决定按照原本的计划,去其他几房那里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三房的居住条件居然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四房中最差的一个。
四房所在的社稷路边山花烂漫,别墅旁的小花园里还有秋千,金鲤真进屋的时候,卞敏正在颐气指使地呵斥佣人弄脏了她的珍珠耳环,金立稷窝在卧室里和他刚勾搭上的墨西哥美女煲电话粥,金鲤真随便听了一下,车速直逼火箭发射。
二房的居住条件就更好了,院子外居然还有一个清澈的小池塘,里面长满了盛开的荷花,一眼望去,粉白色一片,随风摇曳。金鲤真去串门的时候,金立英和金坤都去金邵鸿那儿了,二姨太戚嘉佳友善地接待了她和胥乔,请他们喝茶吃点心,临走时还塞了一把刚采下来的莲子给她路上吃,她没说二夫人赵妤润跟着金立英一起去了,但赵妤润依旧从头到尾不见踪影。
虽然赵妤润在金家如同透明人一般没什么存在感,但金鲤真直觉她对自己有股厌恶。
大概是对丈夫白月光的女儿连带的敌意吧,毕竟金立英的确是爱屋及乌了,她不喜欢自己也说得通。
金鲤真把手中莲子分给胥乔一半,一边吃一边继续参观。
二房、四房的别墅环境都尚且如此优雅,大房就更不必说了。但是鉴于金立茂的心情恶劣,金鲤真没有进屋参观,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向着山坡上的鸿鹄路走了过去。
金邵鸿的别墅从外观上来看,简直就是莲界金家大宅的缩小版,虽然更窄,但也更精致,金鲤真走进大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十九世纪的某个欧洲小型宫殿。
……对比一下自己住的美式乡村别墅,金鲤真想唾弃躺在床上的金立续,他这些年装疯卖傻就换来一个破木屋吗?!
去迪拜装疯卖傻,说不定也能挣得比这多呢!
第239章
别墅宽广的客厅里, 虽然不算热闹,但人也不少, 金邵鸿如众星捧月般坐在沙发中间, 身旁坐着金坤,金立英坐在不远处的单人休闲椅上,正轻声和金邵鸿说着什么。四个女佣各自分布在房间一角,随时恭候着吩咐。
见到金鲤真和身后的胥乔,金邵鸿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只是在他们身上瞄了一眼就离开了,金鲤真不想参与他们无聊的对话,直接去厨房偷吃东西了。
金鲤真和胥乔的身影在客厅消失后,金邵鸿开口了。
“柳启翰接触过胥乔的事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平直又刻板, 冷冰冰的, 像是不带感情的机器人说话一样。
“我知道, 两方接触过两次。”金立英说。
“是什么原因?”
金立英冲四周的佣人摆了摆手,四名女佣垂下头颅, 默默鱼贯而出。
清理了闲杂人等后,金立英说:“柳启翰私下调查了胥乔, 又咨询过医院做亲子鉴定的要求, 再加上俞璧偷跑出家, 独自前往胥乔所住的公寓——”金立英说。:“十之八九, 他们认为胥乔就是当年他们被绑架的孩子。”
“事实呢?他是不是?”金邵鸿瞥了一眼金立英。
“得知消息后, 我就去调查了。”金立英说:“dna鉴定的结果的确是亲子关系,胥乔本人还不知情,他被绑架的时候太小, 只知道自己是被人贩子拐卖,卖给了身在美国的养父母,后来他回国后阴差阳错入黑帮,几经辗转加入了金乌会。”
“消息可靠吗?”金邵鸿问。
“可靠。”
“那就留着。”金邵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冷的嘲笑:“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只是,两方的接触要中断,免得柳启翰说动胥乔,或者胥乔自己想起什么。”
“说到这里,当初绑架柳择非的人还是没有找到。”金邵鸿讽刺地说:“沙铭也是可怜,在台上的时候一呼百应,下台了马上就被当成挡箭的靶子。如果真的是沙铭的支持者在搞鬼,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党羽都被剪得干净,落网的每个人犯什么罪的都有,但就是找不到人对这起绑架案负责,显然当初绑架柳择非的人就是在借着沙铭的幌子报复柳启翰和俞璧。”
“爷爷,您觉得背后的人会是谁?”金坤看着他。
金邵鸿没有立即说话,他伸出颤巍巍的右手后,金坤心有灵犀地将茶杯送到他手上,他就着喝了一口,冷冷地说:“看过《水浒传》吗?”
“读过四遍。”金坤规规矩矩地说。
“梁山的贼,只是小贼。真正的大贼,在庙堂之上。”金邵鸿冷笑一声,推开茶杯。
“阿坤,人们总说我莲界金家是中国最大的毒瘤,真是无知又可笑。”金邵鸿狭长而锋利的眼睛虽然因年老而浑浊,但被他的目光注视到的人,依然会感到一阵被钢针刺上的寒意和恐惧:“任何一个毒瘤的滋养壮大都离不开养料和适宜生长的环境,烛台下,往往是最阴暗的地方。”
“堂堂大检察官的独子在光天化日之日的上京街道被绑架,绑匪是如何带着一个四岁的孩子插翅飞走的?”金邵鸿顿了顿,想到绑匪,又是一笑:“自杀……呵,一个好不容易跑出包围圈却要偷偷回港岛看望刚出生的孩子的人,你信他会自杀吗?历史……都是当权者书写的。”
“您的意思是……”金坤说到一半,沉默了。
他想起沙铭巨贪案发生的那一年,正好是换届的一年。
“要怪就只能怪柳启翰当年站错了队,这个孩子,不管他当年怎么选,都是一个死字。他的公正廉明让他失去了孩子,又让他避免了背信弃义还身败名裂的阴谋,两相比较,现在的结果也不错了,他当年支持的那个人,现在不就上去了么,他也政途一片光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