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侧转过身子骑着棉被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苦苦熬到天擦亮,微弱的光线透过竹窗照进来,几缕光束斜打在地面。
号称“睡仙儿”的苏橙,彻彻底底的失眠了。
苏橙索性坐了起来,蹬上床下边摆放整齐的绣鞋,真好,是平底的。低下头瞅了瞅脚上这双绣鞋,乳白色缎面,暗花纹的样式,周边还镶了一圈小珍珠。
这个朝代的做工和审美兼备,真是令她惊讶!
苏橙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腿脚,趟了半天一夜这么一活动感觉真舒服。
她站在细细打量了一番屋内,装修低调不失轻奢雅致,拾掇的异常整洁,她躺的那张红檀香木床摆放在靠墙边的中间位置,上面挂着层层叠加的烟罗色纱帐垂直落地,左面立了两个月白色衣柜,右面铜镜置放在木制的梳妆台上,陈列有序摆放着胭脂水粉和首饰。
房子中间竖有一扇多面折叠的隔门,雪白的门帘上面有类似水墨晕染出的梅花图,巧妙地把一屋分成了里外间。
外间正中间摆有一张秋花梨大理石圆桌,桌上放着经过精雕细琢的茶具,器皿。
苏橙又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推开眼前那扇镂空花样的竹窗,院里砌了几个花坛,种了许多五颜六色好看的花花草草,洒扫的丫鬟家丁也已开始做工了。
清晨的宁静伴有对未来的憧憬,氛围静谧而美好。
“小姐,你今日起的这么早?”小竹端着铜盆惊讶道。
“床上躺久了,呼吸下新鲜空气。”苏橙嘴角扬起,带着抹甜甜的微笑。
这种清新的空气,在记忆中久违了。
“清晨露重,小姐当心身子进了凉气。”小竹想着自家小姐昨日落水,怕不小心染上风寒,便上前关上了竹窗。
等小竹服侍洗簌完,苏橙心里是喜滋滋的。
这样衣来伸手的生活,真好!
落座梳妆台前,苏橙看到铜镜中人时心里惊愕了一瞬。她伸手撩拨了几下额前的刘海,将一缕头发丝别在耳后,不由脑袋凑进铜镜独自欣赏起来。
小竹捯饬好最后的头发,苏橙早已按捺不住地起身在铜镜前转了几圈。
铜镜里的人肌肤白嫩,雪白中透着粉红。淡扫蛾眉薄粉敷面,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如一汪清泉,清澈透亮。身着淡粉色衣裙,腰间用水兰金丝软烟罗打了个活蝴蝶结,外罩素白纱衣。墨黑的发丝只取了少许,用粉白相间的发带挽起来做了一个发髻,上面插了枚暖玉蝴蝶钗、剩余的头发倾斜垂直到腰部。
苏橙瞧着越发的满心欢喜。
真美,满意!
“走,我们去找娘吃早饭。”苏橙早已饥肠辘辘,秀色可餐都是骗人的。
咕...肚子发出了抗议。
没等小竹反应过来,她已大步流星地踏出了门外。
“小姐,小姐,等等我。”小竹喊着,小跑着追去。
“你走快点,我好饿。”话说着,脚步一步没停。
这要每日都照这样的程序来一遭...
我,觉得我会饿死。
云氏住的院子里,砌的坛子里都种满了各色艳而不俗的别离草。东为主屋,屋外支了许多木架,好看的彩釉花盆里种了许多稀有的药草,这是云氏的喜好。苏橙进院就闻到异香,淡淡地扑面而来。
苏橙没等驻足欣赏一番,就看到云氏脸上含有暖暖的笑意,端坐在厅内轻声细语地絮叨着传菜的丫鬟婆子。
苏橙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美食的召唤,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些。
“娘,早安。”
说完苏橙意识到不对劲,低下头轻轻抽了一嘴巴子。
云氏不解地看向她:“橙儿,早安是甚意思?”
苏橙眨巴下眼,甜甜笑道:“早安...早安就是...早上好,就是早上起来见了娘要问好。”话说完,人就坐到了云氏旁边的位子上,脸贴到云氏的袖子上撒娇。
云氏闻声,脸上笑意更深。伸出手摸了下苏橙的头,眼底压不住的宠溺看着女儿:这丫头今日怎么这么黏人了。
“娘,怎么不见爹爹和哥?”苏橙这样问着,却两眼发光盯着桌子陆续摆上来的佳肴。
“朝中有要事商议,你爹爹五更天便起身进了宫。燃哥每日卯时便要进宫陪同五皇子伴读,这你都忘了?”说着云氏伸出葱白纤手轻戳了下苏橙的脑袋:“燃哥平日里真是白疼你了。”
这时,桌上端来一盘泛着金灿灿光泽的三丝春卷。
“燃哥临走时还嘱托厨房做你爱吃的三丝春卷,你竟连亲哥哥进宫伴读这事都忘了。”云氏轻笑一声,假意嗔怪道。
往日,苏燃总担心苏橙待在小院里闷的慌,她又不喜出门,也不随着云氏出席宴会。苏燃每遇到新鲜玩意就往暖心阁送,好吃好喝不断往她屋里搁。
苏橙嘿嘿笑了两声对着云氏一阵撒娇。
咕~咕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嚣了起来,苏橙捂着肚子谄谄一笑,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娘,我饿。”
“你这个小馋猫,”云氏笑嗔道。
云氏端过蓝色丫鬟盛的一碗五谷粥,放到苏橙面前。然后又夹了一块春卷放在苏橙的吃碟里,举止间无不处处透露着优雅。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