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本人,则去书房拿书信。
纪父纪母和弦思给他的书信大概是十天一封,信纸上大多都是纪父在说,只有最后几句会是纪弦思用稚嫩的笔触写下的:弦思想爹爹了、弦思很听话、弦思考的很好之类的话。
几个月积累下来,也是满满一盒。
纪得安抱着盒子走回卧室。
“我吃完了”纪得安一进门,赵相宜就放下了碗筷。
纪得安看着桌上的饭菜余量:“不是告诉你们看好夫人小口小口地吃吗?夫人怎么吃这么快?”
桌上的菜,少了一盘的量,碗里的粥也喝的干干净净,他就出去了一会儿,这吃饭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几个丫鬟齐齐屈膝告罪。
“你别怪她们,我的确是小口小口地吃,只不过吃的速度很快。”赵相宜扯了扯纪得安的衣袖。
纪得安吩咐屋里的丫鬟们退下:“这是我进京以来收到的家信,每封信最后几句基本上都是弦思留的,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不少字了。爹娘的话里也会有弦思的情况”
赵相宜几乎是从纪得安手里抢过那个木匣子。
匣子上的金属合页轻易就能打开,赵相宜却颤抖着手开了三次才成功打开。
小心地取出信纸,赵相宜直奔信的最后,看着最后那几行笔画粗细不均,一看就是初学者的字迹,赵相宜捂着嘴,泣不成声。
纪得安走过去,抱着她坐在床上,一封一封地帮着拆信,方便她看。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消磨在看信上了,纪得安胸前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等到晚饭时间,纪得安起身端药碗的时候,胸前的布料已经被泪水浸的不成样子了,干掉的泪眼在布料上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盐渍。
赵相宜揉着哭的肿涩的双眼,小心地放好信件,接过药碗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纪得安胸前的痕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低着头一口闷掉碗里的褐色药汁。
纪得安眼神晦涩,他还记得,成亲不久,他带着妻子出门踏青,遇上小雨,妻子有些微的受凉,他当时喂妻子喝姜汤都是一口一哄的,如今面对苦涩的中药,妻子居然像喝水一样一口气喝完,他准备好的蜜饯都没了用处。
是经受了多大的痛苦,才练就了现在的面不改色呢?
纪得安端起蜜饯碟子,递到赵相宜面前。
赵相宜愣了愣,小心地捏了一个,放到嘴里,看纪得安还举着,含着蜜饯开口:“一个就够了,吃得多了,会影响药性”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赵相宜最开始喝药调养身体时被大夫嘱咐的,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纪得安却迅速放下碟子,把赵相宜搂在了怀里:“对不起,相宜,是我不好,这几年让你受了好多苦,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从眼眶处滑落,划过鼻梁落在赵相宜身后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