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迷.药穿过窗户吹进屋内以后,他们又在外头等了一会儿,等着听到屋子里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沉重了以后,几个人便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轻轻用一个小铁片插进门缝里,拨开门闩,屏住呼吸,飞快闪身入内。
这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床边盖着一层帷幔,借着窗外幽暗的月光看过去,床上有一个起伏的人影,从衣着上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女子,此刻,对方正因为药物作用而睡得格外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靠近。
黑影一打了个手势,旁边的人便突然从腰后摸出了一把匕首。
寒光闪过,他猛地朝床上刺去。
“咻——!”
变故就在那一瞬间。
一道破空声响起,声音是从帷幔里冲出来的,床上躺着本来睡得香甜的人影忽然间一个翻身躲开了刺客的攻击,然后那刺客落了空,当时就感觉不妙,也赶忙朝旁边闪避。
但他尽管动作灵敏,却也被那突然间射出来的小弩在脸上划了一道,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鲜血直流。
“是陷阱!”刺客捂着开始发痒发烫的伤口,忍着疼痛咬牙道,“撤!”
却听床上的人冷哼一声:“想跑?没门!”
身子缩小了一大圈的赵寒钦冷着脸,看着那三个蒙面人,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意。
一炷香过后,那三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直接给扔到了孟青舟眼前头。
而她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挣扎的三人:“原来他让我等的是这帮人?!”
这三人目标准确,就是冲着她来的,那便有九成的可能是跟那封信有关,那么和尚让她等,是知道了最近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想让她亲眼看看目前这个状况?
可是让她知道了,又能怎样?
难不成,还有什么事……
这么想着,等到尘镜再出现的时候,她就赶紧跑过去,很是急切地开口:“大师,我知道您神通广大,知道好多我不清楚的事情,这次算我求您了,您能不能就直接把这事儿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啊,老是被这样吊着胃口,我也很难受的!拜托了拜托了!!”
她双手合十,一副殷切模样。
而尘镜看到那地上的三个人,目光略微沉了沉,再然后,他终于舍得把他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都给说了——
他拿来纸和笔:
“其实今夜之事,贫僧并不能完全确定,因此才让孟施主你再等一等,但如今他们既然真的来了,贫僧便不能像现在这样作壁上观了,这三人便是京中派来的刺客,目的便是为了将孟施主你除掉,因此,贫僧只问孟施主你一件事,你可否愿意离开此地?”
“要我走,可是我能去哪儿啊?”
孟青舟没想到最后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当时就有点懵。
今天晚上的事情和她之前看到的那封信连起来想一想,也差不多能知道个大概了,派刺客来取她小命的要么是原主的亲娘,要么便是那个冒牌货,但不管是哪一个,都是权势滔天的主儿,她一个平头老百姓,胳膊拧不过大腿,谁也对付不了,碰到了这种情况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是这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往何处?
再说了,她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产业……就这么放弃吗?
其实放弃也不难,钱和小命比起来,当然是小命更重要!
毕竟她有的是自信,就凭借着她自己的手艺,还有那个要什么物资都有的游戏系统,以后还能赚到大钱,可是小命要没了,那就真的什么也没了,而且她也不知道万一她要是真死了,那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
要是不能呢?
所以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这个险。
不过这一直躲肯定也不是解决办法啊,人家那么神通广大,想找个人还不容易?无非就是再多费点功夫罢了。
可她却没有地方躲。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惨,腹背受敌啊!
孟青舟苦着一张脸,心里头忽然就涌上了一股又一股委屈的感觉。
她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看着还在挣扎的那三个人,越想越来气,索性指挥赵寒钦直接把他们打晕,省得看着心烦。
赵寒钦也是听话的不得了,真的去了。
几声闷哼过后,尘镜不动声色地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而后又抬手提笔。
“孟施主大可放心,既然贫僧找到了这里,便是已经为你想好了退路,贫僧有一故交,孟施主如果愿意去到他那里,只要他人还在,定能保你后半生平安。”
孟青舟盯着他,表情更加纠结。
能相信他吗?
要杀她的人可是京中的大人物啊!
他认识的那人再怎么厉害,还能厉害的过京中的那些人?
她陷入沉思。
而旁边的赵寒钦突然开口了:“不知大师可否能将那人的姓名告知于我?”
尘镜没有动,只是露出了一个颇为复杂的表情,似乎是在询问孟青舟是否愿意被他知道,看见她迟疑过后点了点头,才重新提笔,缓缓写了三个字。
赵寒钦表情顿时一变:“竟然是他?!”
孟青舟:“怎么,你认识?”
赵寒钦点头,表情几番变化之后,才说:“此人,确有能力。”
说这话时,他说的还挺艰难,好像很还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一样,搞得孟青舟一下子好奇起来,问他那人是个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