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醉得像只憨憨的大鸽子,怎么醒酒茶就记得这么清楚。
苏遥心内微有波澜,却又觉得这种情形下的波澜着实莫名其妙。
他抚去一腔乱七八糟:“不是洞房花烛夜,这灯烛一直点着,太危险了,也太浪费。”
说着就要起身:“你好好坐着,我去灭几盏。”
他这边刚一动,傅陵一下子皱起眉,忽然就伸出手,一把将他捞住,紧紧地压在怀里。
苏遥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心下顿时扑通扑通,却又见他一伸手比个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手势,朝着门:“封!”
苏遥:……
苏遥捂脸。
……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本?
他突然后悔刚才试图和醉鸽讲道理的行为。
他现在还被醉鸽子搂在怀里。
鸽子胡乱披的外衫已然散开,露出一层薄薄的玄色中衣,苏遥贴在他怀中,整个人都有些烧得慌。
大鸽子紧紧抱住他,一身清甜酒气包裹上来,苏遥动也动不得。
苏遥无可奈何:“傅先生,你先松开我……”
傅鸽子理直气壮:“我不。”
还给出理由:“洞房花烛夜,你不能扔下我。”
苏遥再度无语,只能尝试顺毛说:“……不是洞房花烛夜,你记错日子了。”
“我怎么可能会记错,我记性可好了。”
傅鸽子一本正经,“我比我二弟记性好的。”
这东拉西扯的说话方式,确实是醉得厉害。
怪不得吴叔从前总拦着喝酒。
苏遥还趴在他怀中,正要说话,却又听得这人委委屈屈:“你就是要走,你还骗我不是成婚,你都不抱我。”
傅鸽子好入戏,这三连指责说得苏遥真像个负心汉。
苏遥默了默,只能强行入戏:“真的不是。不信你看,我们怎么都没穿大红呢?那个蜡烛也不是红的。”
抱住他的大鸽子仿佛愣上一下。
苏遥趁热打铁:“再说,你已经把门封上了,我又不会法术,怎么可能跑呢?”
大鸽子又愣一下。
苏遥十分满意,正要起身,却发觉大鸽子更紧地搂住他:“可你都没抱我。”
又搂住腰,把他抱近了点:“我明明都抱你了。”
苏遥心下又局促,又无奈,还十分地好笑。
苏遥默了默,再犹豫片刻,只能轻轻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抱你了。”
他的手臂一环上傅陵的腰,突然便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虽然看不到,但莫名便觉得傅鸽子很开心。
傅鸽子是好开心。
紧紧抱住苏遥好一会子都不撒手。
只是更漏滴答滴答,大鸽子也不说话,只欢天喜地地抱着他,苏遥趴在他怀中,淡淡酒香环绕,渐渐地……就有些困了。
苏遥眼皮沉重,思绪也越来越沉。
他刚阖实了眼,大鸽子却抱住他晃了晃,一下子给晃醒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洞房花烛夜?”
苏遥无奈,也没办法揉眼睛,索性贴在鸽子身上蹭了蹭,开始现场编:“那个……明年吧。”
大鸽子也没在意这明显是胡说的语气,居然颇为生气:“谁给选的日子?司天监吗?”
司天监哪有功夫管两个平头小老百姓的婚事。
苏遥只得道:“不是,就……就西山那个老先生。”
“什么老先生,我要去找他改。”傅鸽不满。
苏遥只能顺着问:“那你想改到什么时候?”
傅鸽子有条有理:“明日去改,改成后日。”
苏遥一噎,蓦然好笑,逗他一句:“改一回可贵了。”
傅鸽子昂首挺胸:“我有的是钱。”
一只镶金带银的大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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