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他去别院时,尚与傅鸽没什么关系,一趟回来,他连婚事都应给人家了。
起码齐伯一定会大惊失色。
苏遥身边只这一位长辈,即便不征询意见,好歹也该先告诉一声“我想要结婚了”,再去答应傅陵。
况且,他家这边并没有什么亲近长辈,三书六礼,也不知该如何操办,陆屿山长或许能以夫子的身份帮一把,但是不是,也要问问傅陵这边的家人?
傅鸽似乎与家人关系不好,西都傅氏的门楣,日后还会有往来吗?
此刻说成婚,就真的能成婚吗?会不会有豪门狗血恩怨什么的戏码……
傅陵与苏遥说上两三句话,苏遥的思绪却直接发散至很远。
不是不愿意。
而是愿意,并重视,才会有层叠考量。
他又欢喜又忧虑,思绪纷杂,翻江倒海,手足无措地想上许久,末了也只觉得,好歹应该把二人想要成亲的意思,先告诉齐伯。
起码让齐伯有些心理准备,然后再说余下之事。
但他又并不想拒绝傅陵,索性直接装睡了。
因此一夜未曾安眠,天不亮便醒了。
天亮时分瞧着睡得安静沉稳的大鸽子,苏遥又微微有些失落。
夜里是一时过于意外兴奋,他思量太多,其实完全可以回复傅陵一句“我们先谈着恋爱,婚事处一段时间后再说”。
不过这句对古代人来说,也有点像委婉的拒绝……
傅陵对他,大约是十分的真心。
苏遥很是担心,昨夜他没有回应,会伤到傅陵。
并随时准备着弥补。
只要鸽子晨起时神色有一点点不好,他就立刻挽救。
但一觉醒来,鸽子精神也甚好。
瞧着并未受什么打击。
还与他讲上一路话本子。
大约,鸽子这边的进度,又退到告白加求婚以前了。
苏遥虽然有重重思量,却并不想进度条后退。
毕竟,无关其他,傅鸽子这只鸽子,他还是挺……
苏遥想想这种念头,便不由面上发烫。
既然傅陵先主动追求他,那挑破窗户纸,他来做也行。
于是傅陵去洗漱,苏遥躺上一会儿,便打算着,尽快与齐伯商议后,挑个好时辰,就找傅鸽子挑明。
这次也有些太随意,得搞得有仪式感一点。
也一步到婚事……?
一步到婚事也好。
直接长长久久地拥有一只大鸽子。
时辰么,七夕便很好,情人节,但稍微有些仓促了;中秋也很好,花好月圆人长久,但天气有些凉了。
或者找西山那位老先生,给算个适合谈婚事的日子。
苏遥这般盘算,便愈发耳尖红红。
马车外风雨声阵阵,傅陵只瞧他:“这是怎么了?”
苏遥回过神,连忙摇摇头:“没什么。”
仪式感就是要惊喜一些,提前透露便不惊喜了。
苏遥只撇过这话:“齐伯递话来的那位老人家,傅先生认识么?我瞧着,阿言说他姓高时,傅先生思量了一下。”
美人还挺细心。
傅陵只笑:“我并不能算得上认识,只不过,有些相熟。儒学大家季源先生的夫子,苏老板知道么?”
苏遥思索一下,微微讶异:“高老先生?但高老先生不是逝世了么?”
“是作古多年,国朝重儒,先帝还与他写过一篇祭文。”
傅陵只道,“不是这位,大约是季源先生的大师兄,也姓高,高亭老先生。”
此人也有所耳闻。
苏遥是卖书的,铺中也有高亭老先生的着作七八十几本。
他不如季源先生声望在外,只因与朝局来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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