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疏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你明天把那本伤寒带去。”
薛清灵见他点头,欢喜极了,一双含水的凤眸里仿佛有清浅的波光在流动,等裴疏的背影彻底在他的视野里消失后,他整个人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等坐上了马车回别院的时候,他抱着那本伤寒在马车上独自窃喜,如果不是车厢太小,他还想在坐垫上打两个滚,“小艽,你家公子我今天运气真好。”居然一出门就遇上了裴大夫那样的人物。
小艽偷笑,促狭道:“公子,您之前还说今天晦气十足呢。”
“哎呀,那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薛清灵表示他早就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全给忘了。
他躺在软座上,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的随身小荷包里拿出来一样东西,正是之前裴疏给那姐弟书写的药方,他纤细雪白的手指从那墨色的字体上摩挲而过,薛清灵此时蓦地发现,裴大夫不仅医术高,而且还写的一手好字。
裴疏的字体,笔力遒劲,极有风骨,漂亮的令人赞叹,薛清灵也见过不少名人字画,他觉得裴大夫的字,已经达到了令人收藏的水平。
如果这写的不是什么药方,而是诗句什么的……“估计别人还以为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呢。”
薛清灵欣赏过许久之后,又把手中的药方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放入小荷包里,贴身携带着。
第二天一大早,薛清灵就兴致勃勃的起床,拉着小艽,快速的梳妆打扮过,叫人赶着马车,直接去长陌街,薛清灵去的太早了,裴疏此时还在几家早餐铺子里逛着呢,幸而马车上的薛清灵眼尖,在一家小馄饨铺里瞥见了裴疏,赶紧带着小艽下马车,也跑到馄饨铺里去。
叫了一碗同款小馄饨。
“裴大夫早啊。”薛清灵兴奋的打招呼,见到了眼前人后,止不住的开心,一双眼睛笑成两个小月牙。
裴疏一大清早的,见到这一对“清灵”“小艽”的“清热去火”牌主仆,忍不住的觉得头疼,再想起昨天夜里,薛清灵那朽木不可雕的表现,更是觉得头大,对方还要赖着他学医术。
讲真,裴疏很少遇见能让他头疼的人。
眼前这个薛家小公子,就是其中之一。
裴疏又叫了两碗馄饨,虽然他之前已经吃了两碗面两个包子外加三个烧饼,他还是觉得自己得再多吃点,不然没力气应付身边那个姓薛的。
薛清灵低下头来吃了两个小馄饨,突然听到了头顶传来了一阵鸟鸣声,而后就见一只白色的鹰落在了他们的桌子上。
“咦,这是?”
“这是我养的鹰,叫小苍。”
薛清灵感觉到一阵神奇,这居然是裴大夫养的鹰,只见那鹰跟裴大夫的外表一样,也是浑身雪白的衣裳,整只鹰精神十足,眼睛如豆,炯炯有神的样子还带点凶,更让人觉得奇特的,则是对方嘴里居然还叼着一株草药,似乎是防风?
那株防风根上带着泥土,显然是刚刚从土里拔出来的。
薛清灵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裴大夫,你养的鹰,居然还会采药!”
裴疏:“……”
好了,现在除了出现一个让他头疼的人外,还出现了一只让他头疼的鹰。
昨天他从望远楼离开之后,这只破药鹰就缠着他要肉吃,没办法,裴疏只好在入住的客栈里,找厨房买了六斤五花肉,全给这破鹰给吃了。
结果呢……
吃了他六斤五花肉之后,今天早上的回报,就是给他叼一根防风?
这就是所谓的……药鹰?
裴疏只想问系统,能不能把五十个治疗点退给他?
白鹰小苍把嘴里的防风吐出来了之后,自认为是个采药的大功臣,赶紧缠着裴疏要肉吃,裴疏拿起一根筷子,戳了它翅膀一下,表示你这防风的价值连一两肉都买不到,还有脸要肉吃,麻溜的自己去外面捕猎物。
穷鬼裴疏连自己都养不起,哪还能买几十斤肉来喂鹰。
自生自灭去吧!
第14章 赏花
薛清灵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鹰”这种事物,而且还是一只能帮主人采药的白鹰,令他很是稀奇,他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小苍的白羽,却发现这只看起来很凶的白鹰并没有啄他,让他瞬间放下了心防。
这可是裴大夫养的鹰。
薛清灵有些爱屋及乌的抚摸过白鹰的背脊,“它是饿了吗?鹰是不是要喂肉吃啊?”
薛清灵让小艽去买了些肉干回来,拿在手上喂给小苍吃,小苍这头药鹰,也是个“给奶就认娘”的,看见那边的薛清灵给它喂肉吃,果断的主人也不要了,叼着那根防风,殷勤的送给薛清灵。
薛清灵笑着接过那根防风,忍不住夸奖道:“小苍你居然能采药送药,就跟你主人一样厉害。”
小苍也不管薛清灵说了什么,快活地吃肉。
在吃馄饨的裴疏抬眸瞥了眼这令他头疼的一人一鹰,一言不发,闷不做声继续吃小馄饨。
薛清灵拿着肉干,足足喂了小苍三斤牛肉干,这个小家伙才略微感到一阵满足,老老实实的在碗里啄水喝,喝几口水,就张开翅膀抖几下,很是英武,尖锐的鹰喙上挂着水珠,在日光下晶莹耀眼,同样也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被这家伙给猛啄一下。
小艽悄悄的贴近薛清灵的耳朵,终于忍不住问道:“灵儿公子,你不觉得这只小白鹰,吃太多了吗?”
薛清灵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有么?”
不过,裴大夫的鹰,吃多点也是正常的。
小苍献完每日“药草”,外加蹭完肉之后,已经完成了药鹰的使命,嗖的一下重新飞上了天,展开双翅翱翔于天空,也不知道要野到哪里去玩了。
裴疏这时也吃完了馄饨,带着手持一根防风的薛清灵,去长陌街上给人诊脉看病。
裴疏在给人看诊治病的时候,还顺便给薛清灵讲一些医理,说一些脉象,如果对方得是是简单的风寒小病,还让薛清灵上去给人摸脉诊断,外加开方子。
学医本来就不是从书上学来的,万千脉象,也只能是现实的病人身上感受到。
在书上学再多的脉象,却摸不出来,也是白学。
薛清灵拿着纸笔,像是一个被老师考教的学生一样,以笔支头,苦思冥想了一阵,终于沾墨写下了一张药方,书写完了之后,还认真的看过一遍,再交给裴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