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导致了……连带着整条街的街坊邻居,都要趁早过来买几碗酸梅汤回去。
酸梅汤比店里的药材好卖多了……
以至于门口有一个伙计,专门在那卖酸梅汤。
外地人路过他们医馆,即粥铺之后又不小心把他们误会成了卖凉茶的,薛清灵面对着这些误会,总是很伤脑筋,可他这酸梅汤和八宝粥不一样,八宝粥喝不喝都不影响什么,而这难得便宜消暑的酸梅汤,在这样的天气里喝一碗,确实能帮助许多顶着烈日的劳苦大众消消热暑。
因此他才和裴疏一起不间断的在医馆里卖酸梅汤。
“算了算了,凉茶铺就凉茶铺吧……这几天似乎卖酸梅汤的钱都比药钱多了……”
薛清灵拿着自己的小算盘吧嗒吧嗒拨弄了几下,自我嘲讽道,就算有了一个大神医在这里,他家的药钱都没能卖的过酸梅汤。
当然,仅仅只是草药钱卖不过而已,若是加上裴疏的诊金,他们医馆行医的进项还是远远超过卖酸梅汤的钱。
裴疏走到他身边,开解道:“这说明咱们医馆还是靠薛大掌柜的撑着。”
“全靠咱家大掌柜的卖汤养医馆。”
薛清灵一听他这话笑了,把手中的算盘丢下,跑到裴疏身边去,同样用调笑的语气道:“这汤也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得多亏了小裴大夫出力。”
若是没有裴疏这个免费无限造冰机,他们医馆里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冰镇酸梅汤。
“可惜小裴大夫学医十多载,现在只能落得靠卖酸梅汤营生,真是令人唏嘘扼腕……”
……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个人被抬进了医馆,那人面色苍白,躺在担架上,显然是全身脱力的样子,他浑身发着抖,嘴里喃喃的不断呼痛,边上有一人道:“大夫,大夫,你快来给他看看吧。”
唐桂神色焦急把自己的好友送进了回春堂,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好好的在屋子里读着书,他的同窗便突然倒在地上,头昏目眩,浑身恶寒,嘴里不断叫着难受。
汤留躺在担架上,浑身难受的很,他在心里一直抱怨这折磨人的暑热,他最是一个怕热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恨不得往冰水里钻进去。
现在倒好,他还没来得及钻进冰水里,却是感觉自己身体发重,脑袋发昏,书本上的字也看不完全。
他只感觉自己浑身寒重,同时又觉得自己被一股一股浓重的热气给熏蒸着,这种奇怪的双重感觉,让他又恶心,又想作呕。
被人抬进了医馆里后,汤留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药香气味,顿时感觉心里舒适了不少,而且这医馆里面,不冷不热的,比外面那火热的太阳要舒服多了。
唐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来也奇怪,一进到这回春堂里,所有的暑热都消失了。
仿佛一进到这医馆里面,整个人的身心便安宁了不少。
——是个看书的好地方。
裴疏过来给汤留诊断过后,判定是“阴暑”,也就是在这大夏天里,过度贪凉,而被风邪侵入,造成的阴暑症状。
“你今天吃了些什么?”
汤留哎呦呼叫痛,“就平常普通的东西……”
“有没有生冷的东西?”
“吃……”汤留吞吞吐吐道:“吃了一个井底镇了一晚上的大西瓜。”
“除了这个呢?”
唐桂搭话:“中午还猛喝了三壶凉水,在孙大娘家吃了两碗冰豆沙……”
汤留:“这……这也没什么吧。”
裴疏:“若是真没什么,你就不会来医馆了,以后莫要食冷无度。”
裴疏看完了人之后,就去写了一份相适宜的四逆汤,走到了药柜前抓药。
唐桂把汤留从担架上扶起来,让他坐在医馆的椅子上,两人一起等着医馆里的人把药给熬好,他们俩都是明年要参加秀才考试的人,如今还是两个童生,唐桂考了三次都没考上,这次心里发了狠,一定要考上秀才,于是他天天手上都拿着一本书,时时观看学习。
汤留很佩服唐桂的用功,但他却不以为然,总是在对方读书的时候,偷摸去找好吃的。
就算在把好友送进医馆的时候,唐桂依旧还不忘手里拿上一本书,现在见汤留的情况转好,他也就不再顾忌对方,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书,小声的默念学习。
病着的汤留掏了掏耳朵,没想到在这医馆里,也要被迫听这书呆子学习。
裴疏把手上这方子交给薛清灵,让他家掌柜的去拿药,顺便以此为例子,来提醒他家的薛大掌柜的,也莫要贪食冰冷。
“等会儿那冰镇过的莲子羹,不许再偷吃了。”
薛清灵把药抓好,“谁说我偷吃了?你抓到了吗?不许冤枉掌柜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这偷食的小馋猫,还以为你是刻意为我煮的,谁知道竟是自己偷食……啧啧,吃了都不记得抹干净嘴巴。”
薛清灵慌忙后知后觉的擦了擦嘴巴。
在这种时候,他就很羡慕裴疏拥有一身好武艺,有内力护体,寒暑不侵,身体也比平常人要更好一些。
“裴大夫,我能跟着你学武吗?”
“可以啊,不过你现在年纪大了,估计也练不成什么绝世高手。”这修习武艺,除非是天纵奇才,骨骼清奇,又频频遇到奇遇,不然依旧得靠童子功——也就是得从小苦练到大,才能学有所成。
薛清灵如今已经十八岁了,骨头该长的都长成了,有些动作现在才去练,骨头架子都得散了去。
“别的估计你也学不会,就教你一套养心诀算了。”这养心诀就是一套很基础的内功修习心法,基本没什么攻击能力,就相当于一套养生操,唯一的用处就是修养身心,延年益寿,换另一个称呼就是乌龟神功,如果练得好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活个一百多岁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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