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看着床上的薛清灵,对方此时如同一条脱离水的鱼儿一样瘫在岸边,浑身写满悲愤恐惧和绝望,小裴大夫感觉自己可能要遭遇成婚一年多来第一次夫夫情感危机。
薛清灵一个咸鱼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含着泪跑到裴疏面前,“夫君,我心好痛。”
裴疏老老实实认错,安慰他:“好了好了,我以后不再乱花钱了,家里的钱你来管,不要给我身上留银子就好。”
裴疏也承认这一次在薛清灵将六千两银子塞给他的时候,他故意没有告知对方自己花钱的旧习。
以前游历四海各地行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赚多少花多少,从来不给自己留余地。
——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久没有体会到胡乱花钱的快乐了!!
花钱时花的开心,事后面对夫郎火葬场。
薛清灵一头栽进裴疏的怀里悲伤道:“来京城后赚的钱都被你花光了,你个败家子。”
“我现在出去赚钱……”裴疏推开对方,就要走出门去赚钱,对他来说,在京城赚六千两银子也不算太难。
“算了算了,你个败家子回来。”薛清灵连忙叫住了他。
薛清灵抱住他家败家子的细腰叹了一口气,蓦地想起了曾经在临安的那些事,虽然很心痛对方的败家行为,但是联想到对方又甜又暖攒钱买宅子准备嫁妆娶他,对他肯定是真爱了。
“败家子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见识过对方的令人发指的败家子行径之后,薛清灵终于知道不能在这人身上多放钱,放在对方的身上的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决定每天往钱袋子里放十两银子,作为他家小裴大夫的零花钱,偶尔也放个几百上千两,让他一次性花个爽。
家里养了这么一个败家玩意,薛清灵眼睛里烧起熊熊火焰,“要努力赚钱了。”
不单单是灵疏坊,薛清灵总是不再颓废,将自己在京城的其他铺子都好好拾掇拾掇,想尽一切办法让店铺多赚钱。
裴疏也和他一起赚钱,每天下午治病得来的诊金统统上交给媳妇儿。
夫夫俩在京城经营生意,小小裴也被他们带进了铺子里,薛清灵有了事情做后,在各大铺子里风风火火的蹿来蹿去,肚子上的肥肉都缩了一圈。
早上裴疏和薛清灵一起出王府,裴疏去宫里教书,薛清灵则去各家店铺巡视,中午夫夫俩带着小小裴一起在灵疏坊里吃午饭,午后就在铺子后院小歇。
即便是冬日,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依旧是暖洋洋的,让怕冷的薛清灵从炭火附近离开,愿意在午后的日光下睡个幸福的午觉。
一家三口都喜欢午后在日光下睡觉。
裴疏便自己动手做了三张折叠躺椅,每到午后,便将躺椅在日光下打开,铺上一层厚实的毛皮,整个人仰躺上去,椅被倾斜向后,晒着温暖的日光,缩在厚实的毛皮中,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冬日里最幸福的一件事。
裴疏做的躺椅都是按着各自的身形量身定做的,小小裴睡得椅子,是他的专属娃娃椅,做了高高的护栏,用以防止他越狱。
小小裴的娃娃椅放在最中央,一家三口三张椅子并列在一起,舒适的睡午觉。
不过,在日光下睡午觉还有一个麻烦。就算是闭上了眼睛,也依旧能感受到了刺目的阳光。
裴疏就想到了眼罩,他的针线功夫好,不过片刻就缝了两个眼罩,一个按照薛清灵的要求,缝了两朵青色的田田荷叶眼罩给薛清灵,两只金色小金猪眼罩给他们家胖儿子。
裴疏……裴疏自己则用了一条朴实无华的黑绸带。
薛清灵给儿子绑上了小金猪眼罩,儿子两个紫葡萄似的大眼睛立刻变成了两只憨态可掬的小金猪。
薛清灵见状笑得肚子疼。
他自己也绑上了他的荷叶眼罩,一圈青色的大荷叶遮挡住眼睛,薛清灵斜躺在椅子上,悄咪咪摸出了一把小镜子,缓缓扯了扯眼罩,用眼缝看镜子里的自己。
两个大荷叶就跟灯笼眼似的。
——特傻。
薛清灵:“……”
他开始后悔了,要什么荷叶眼罩啊,应该像他家小裴大夫一样,直接用毫不做作的绸缎布多好。
他家小裴大夫用黑的,他就用白的。
薛清灵扯下脸上的眼罩,偏过头去看对方躺椅上的裴疏,对方一身雪白素雅的白衣,眼睛上绑着黑色的绸缎布,看起来就像是……
一个瞎子。
薛清灵:“……”
似乎也没比他的荷叶眼罩好到哪里去。
“小裴大夫,你这样好像一个瞎子啊,让人心生怜爱。”
“是吗?那你就当我是个瞎子。”
薛清灵眼珠子一转,给自己把眼罩带上,想给平静的生活找点乐子,“小裴大夫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今天不要把绸带解开,当一天的瞎子怎么样?”
“就算眼睛看不见,也不会耽搁我们的小裴大夫诊病吧?”
裴疏双手枕在脑后,纵容对方道:“好啊,那夫郎你也要把我当成盲人细心照顾。”
薛清灵兴奋的点点头,“可以。”
一家三口带着各自的眼罩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后,裴瞎子就在薛清灵的搀扶下,坐在诊台边上给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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