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张家嫂子,都是邻里邻居的,说什么谢谢啊,你家的事,肯定帮忙。”

“张嫂子,难道你忘了前几天还送了我几块糖糕呢……”

“张嫂你做的糖糕最好吃了。”

……

吕倩用衣袖揩了揩眼角,跟着一起去了后院,她一边在心里感谢裴大夫和杨大夫,也感谢医馆里的伙计,却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在心里无声的说道:

她不再是什么张家嫂子了。

这个嫂子,她当不起。

看着儿子在床上安稳的睡过去了之后,吕倩平静的呼出一口气,她走出了房间门外,决定要和张罗光说他们俩和离的事情。

在这个世道,如果不是极度过不下去,夫妻俩很少有和离的,尤其是像吕倩和张罗光这样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但是吕倩已经想清楚了,她和张罗光过不下去了。

吕倩回过头平静的跟张罗光道,“我们和离吧,糖糕铺子给你,等儿子病好了之后,我带着他离开。”

“离开?你们还能去哪里?”

“天大地大,自然有我们母子俩的容身之所,至于你……”你就和你的弟弟过一辈子去吧。

吕倩的嘴巴顿了顿,到底没有把最后那一句话说出去,以前她曾经似抱怨似恼怒的说过很多回,可对方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现在也没有说的必要,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把眼前这人当做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她不想和他们张家兄弟再有丝毫瓜葛,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她精疲力尽了,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对方的身上。

“家和万事兴,明明就是一点银钱的事情,你为什么总是闹成这样?”

吕倩以前还会多给他几个眼神,现在她已经懒得再跟眼前的人多说几句话。

他要和他弟弟家和万事兴他就去吧。

跟她和儿子没有半点关联。

儿子的手,也已经算是还了他们俩的父子之情。

“和离书你写就是了。”吕倩再也不听对方的巧舌如簧。

“你冷静冷静,我们都冷静冷静……”

张敬的手腕后来恢复的不错,在吕倩的坚持下,她和张罗光和离了,张罗光嘴里一直念叨着她会后悔的,吕倩摇了摇头,在张敬养伤的时候,吕倩在临安城的另一条街上重新开了一家糖糕店。

以前店里做糖糕的手艺,原本就全靠她,张罗光只是在一旁,稍微做一些体力活,搬运材料。

如今没有了张罗光,吕倩一个人也能把糖糕店开起来,她做的糖糕,本就是远近有名。

而张家原本的那家糖糕店,却在张罗光的经营下变得潦倒,更可笑的是,没过多久,这家糖糕店的老板就易主了,这家店明面上的主人变成了张罗光的弟弟张越光的。

张越光总是擅长哄骗这个愚蠢的哥哥,随便鼓动几句,张罗光便傻傻的把店铺给了弟弟,还盼着弟弟能够和他“家和万事兴”“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过,他把别人当一家人,张越光一家则把他当成了吃白饭的。

接济了弟弟无数年的张罗光终于被弟弟给轰了出去。

此后无家可归。

张越光一家也没能把那家糖糕铺子经营多久,他们一家人早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个性,没过多久,这家店铺就被迫卖出去了,得了一笔钱财的张越光一家人又开始过起了胡乱挥霍的日子,等把这些钱用完了之后,再想去打秋风,却发现已经没有了打秋风的地方。

等之后张敬的手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吕倩就带着儿子离开了临安,不让张家兄弟再找上他们母子俩。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的便要进入腊月,天气日渐寒冷,街边的冷风,也越来越呼啸肆虐,之前裴疏会陪着薛清灵早晚从家里步行到医馆,后来他可舍不得对方早晚受寒风侵袭,只在中午日头渐暖的时候,才会扶着对方在院子里走动一会儿。

薛清灵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他整个人也变得圆润了不少,每天都被裴疏裹成球,生怕他冷着冻着。

月份大了的时候,也不太好过了,薛清灵有段时间就开始吃什么都想吐,什么都不想吃,无论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吐的十分厉害,原本养得圆润了一会儿的身体,突然快速变得消瘦了起来,瘦胳膊瘦腿的,只剩下一个凸出来的小肚子,看得人胆战心惊,裴疏便每天都给他针灸一会儿缓解,早起和夜晚亲手给他按摩身体,薛清灵才又养了回来。

缓解是缓解了,薛清灵不吐了,又开始变成了另一个要求,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吃那个,裴疏和柳玉芷都着急他,由着他折腾。

这段时间,裴疏接诊了不少双儿孕夫,也许是他止吐的名声传扬了出去,不少孕期恶心难受的孕妇孕夫都来请他针灸,另外,也有不少人来找他伤口缝合的,这两种病人可不能相处在一块,不然可怜的孕妇孕夫们就要吐上加吐了。

薛清灵便给医馆做了分区,让那些伤口狰狞的人去另一个单独辟出来的小隔间里。

幸好如今太平盛世,不是在战场上,寻常百姓受到的刀伤和砍伤还是很少的。

如今城里不少孕妇孕夫来他们回春堂,千金堂的柳若翩有一次还跑过来笑称他们抢了千金堂的生意。

因此特意过来学一手。

裴疏怕自家小夫郎吃醋,没和柳若翩说几句话,让杨柏恒去应付她。

十二月初八是安王妃的生辰,江南不少达官贵人都送上了贺礼,其中江南谢家的贺礼之中,便有一副兰花图。

第133章 卸货

亮堂堂的烛光里,一个华服丽人坐在软塌上将手中的画卷打开,一株幽兰映入眼帘,她细细的看了许久,也不知怎么的,今日送来的无数礼物中,只有这一副兰花图入了她的眼。

她总觉得这幅画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不少达官贵人都知道,安王妃最喜欢兰花,为了投其所好,每年都有人为她送上与兰花有关的各种事物,起先是送新鲜的兰花,后来发现安王妃更喜欢兰花的图案后,之后送的东西就转变成了带兰花图案的画卷、瓷瓶、摆件之类的物件。

单是这样的兰花图,她这一天便收到了几十幅,安王妃因着与谢家关系交好,随手便拿起了他家送来的画,懒懒的问了一声:“是何人所画?”

“据说是一位姓裴的公子。”

安王妃随口应了一声,她并没有听说过当世有什么姓裴的画作者,而如今当世名人的兰花图,她收到过数不胜数。

她当时便要把手中的画放下,刚要离开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又把那幅画打开了,这一看之下,她心中便觉得惊赞无比,安王妃以前虽然不懂画,但在品鉴了如此多兰花图之后,眼光自然不是平常人能比得上的,她看得出此画作人的技艺高绝,虽说是寂寂无名者所画,可这画的价值,却值得人收藏,怪不得谢家会把这幅画送过来。

安王妃随意欣赏过几眼后,便不以为然的把那画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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