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李程桀这个继子也失踪了,她觉得可能是被人恨上打死了,她从没想着去找他,死外头更好。经了这两年灾祸,他们母子俩能保住两条人命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从赵平悦手里要过来一个铺子以后,她着手开了个杂货铺,李陈氏的娘家,以前也是开杂货铺的,所以有些经验。
没嫁人之前,她家里也就是个一般家庭,饿不着罢了,当然,她现在也饿不着。就算有个什么,碍于礼法,赵家姐弟俩也不会不管她的,所以李陈氏对于现在的生活其实挺满意的。
一年最忙的农忙刚过去,本以为日子能平静一段时日,没曾想刚出了七月他小舅舅便给他生了事。
“小姐少爷,那李家舅爷在家里园子里到处挖土,刚栽好的花木啊!就被他这么给弄死了。”
下人也是一脸为难,他们本是留在赵家看守门户,照看家里的,主人不在家,出了这种事他们也是为难,只好跑来姜家禀告。
姐弟俩互相看了看对方,想说:这又是个啥毛病,下人也表示不清楚,他也跟着劝了,奈何李程文不理他啊!
对于这个舅舅的尿性赵平安早早便看到征兆,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是很难接受,你能指望一个非正常人干出什么正常事儿。
想到背篓里那一包土,猜想着他小舅挖土怕是要捏乌龟,只是不知除了狐假虎威他还会哪些?
至于院子,他倒没太在意,赵家的宅子,近十年他恐怕都不会回去住,总归是要修缮,放在后头修也是一样的,园子坏了便坏了,几棵花木也不值什么钱。
不过赵平安还是跑了一趟,一则是他无聊,二则他也想看看他小舅又搞的什么名堂。
赵家
花园子里,李程文已经挖了三个大坑,石板路上堆了不少的土,几个下人都在观察李程文,看他想做什么。
对于这个人高马大的少年他们不敢靠近,只敢离得远远的在那里指指点点。
李陈氏叫人给搬了板凳,手上不停地编着一只竹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她儿子,似乎是一点都不惊讶。
“够了,加水”
听到他娘说话,李程文停下挖土的动作,走到后院去,挑了两桶水放着,把那堆土围城一个圆圈,只空下中间的地儿,然后将水倒在圆圈的中间,用铁锹不停搅拌,开始和稀泥。
泥和好了之后,他又在院子里左右寻摸,看看选在哪里合适。
“左边一点,就是那儿,不碍着事”,李陈氏开口,帮着他选了片地。
等选好了地,李程文脱了上衣扔到他娘旁边,露出黝黑精瘦的皮肤,然后下手抓了块泥试了试软硬,觉得合适了才开始在选定的地址垒土。
赵平安赶到的时候他小舅已经垒出了一个一尺高的未封口的圆圈。
直觉告诉他,李程文不会理他,问他还不如直接问李陈氏。
“外婆,小舅干嘛呢!”
李陈氏闻言抬起了头,笑道:“你小舅要垒个简易的窖炉,每个月逢十,二十,三十,他都要烧一炉陶土。”
赵平安惊讶:“小舅这都会?”
李陈氏努了努嘴,手上编筐的动作一顿:“哼!他也就只会这个了,别的,干啥啥不行,气人第一名。”
“哈哈哈,有意思”
赵平安觉得,他小舅舅特好玩,有性格。
“小舅,你要不要帮忙?”
“小舅你要垒个啥样的?”
“这么垒出来不会裂吗?小舅……”
……
连问了几句,李程文看都没看他一眼,没多久赵平安就烦了,他小舅人确实有意思。
只可惜是个修闭口禅的,太不解风情。
等李程文把窖炉的仓底垒好,他又垒了个盖子,还在上头捅了不少洞眼。
赵平安捡了跟棍子想上去帮忙,刚伸手,李程文就夺了棍子自己用起来了。
赵平安“???”
虽然内心已经成年了,但起码他这个壳子还是个孩子,还能不能尊老爱幼一下了?
无聊的赵平安只能在旁边絮絮叨叨,后来没话说了就开始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他也会,只是背出来怕是要引人注意。
毕竟他不是真的神童,只是个普通人的记忆力而已,别到时候再成了下一个方仲永就尴尬了。
垒好盖子戳好洞眼的李程文把盖子搬到仓上盖好,又拿水在上头抹平,如此,用来烧火的仓底便垒好了。
李程文停下来喝了口水,坐他娘旁边的台阶上休息了一会儿,瞧着赵平安围着他没垒完的窖炉左看右看,就洗了把手,随手在裤子上擦干,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块陶土开始□□。
瞧着他舅又开始捏东西了,赵平安连忙跑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又是一只乌龟,长得跟他舅养的那只王八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并不像上次似的是个狐狸头,这次他舅捏的乌龟是个正常乌龟,赵平安才放了心。
李程文捏乌龟的动作是相当快的,大概是从小就养龟,又捏了无数只小乌龟。
只能说:唯手熟尔!
捏完大体的模子,他又从地上捡了根细枝子,给乌龟刻画细节,赵平安眼不岔的盯着瞅,可惜他手大给挡住了,他看不太清。
不过没一会儿,李程文又朝他伸出手,他这回识趣的接了,等看了手里的陶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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