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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避雨,摊车却不能进酒楼,怕是只能在雨里淋着了。风吹的有些冷,唐玥起身进屋,又进了甜品屋。甜品屋里倒是暖和,刚才在门口冻凉的手,被小屋里的暖风一吹,逐渐热乎起来。东墙的置物架上有一排书,都是唐玥爱看的,找了本历史类的书,窝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在甜品屋里消磨大半日的光阴,唐玥腹中咕咕叫了两声,有些饿了。唐珺还没回来,也尚未到暮食时间,她便又有了吃甜品的理由。说来也怪,上一世爱吃甜品,总得悠着点身材,日日锻炼,才敢放肆吃个痛快,饶是这样,时不时还会胖上一些。这一世倒好,甜品放开了吃,竟然丝毫未见丰腴。思来想去,唐玥只想到一种可能:甜品屋本就处在一片虚无中,这里的食材便也是虚无的,任凭怎么吃,都不会实质性地转化成身上的肉。也就是说,吃这甜品屋里的甜品,根本吃不胖!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若真是这样,那可是甜品死忠爱好者唐玥的福音。想到这一层后,唐玥心情别提多好了,连做甜品都哼着小曲。冰箱里有袋装奶油和圆面包,干燥柜里有奶粉,便做香浓十足的乳酪包吧。圆面包有碗口那么大,改十字刀切成四半,表面刷上蛋液,放进烤箱里烘烤。等蛋液烤至蜂蜜色,面包就烤好了。打开烤箱,小麦粉的清香争先恐后飘散出来,鸡蛋的浓香不落其后,闻的人幸福感十足。面包外表圆润,内里松软,弹性十足,用手摁一下,立刻就能回弹成原样,可见有多蓬松。等面包晾得稍凉些,袋装奶油挤在切面上,厚厚一层,尚未吃到口,已经能想象到满口奶油的幸福。奶油被抹刀抹得平齐,再沾上满满的干奶粉,四份香喷喷的乳酪包就做好了。唐玥把乳酪包分别装进油纸袋,搁在描金托盘上,一起出了甜品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还是阴沉沉的,保不齐一会儿还要接着下。唐玥加了件厚衫子,拎着油纸袋出了门。柴老翁家的篱笆院门敞开着,院子里静悄悄的。这老人家一到阴雨天腰腿就疼得下不来床,没法做活儿,又无儿无女,连个做饭的都没有。“阿翁。”唐玥叫了声。屋里低低应了声:“阿玥啊,快进来,外边冷。”
唐玥进了屋,瞧见柴老翁竟不在床上,正扶着腰,往炉子里添煤炭,炉边是只铜壶,预备生火烧水。她眼疾手快,帮老人家把铜壶提到炉子上。“烧些水,泡胡饼吃。”柴老翁解释说。乡下人生活拮据,不会顿顿有菜有汤,配着几根青菜煮碗索饼,就着腌菜啃窝窝头,或是热水泡胡饼,就算对付一顿。这已经算好的,听柴老翁讲,他的阿翁生活在前朝,那时候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饿死好多人。如今国富民强,百姓能吃饱穿暖,没有沉重的赋税徭役,已经很知足了。“阿翁,先别吃胡饼,我给您带了乳酪包。”唐玥把油纸袋推过去。柴阿翁刚才就看到了,他没去拿那油纸包,而是先翻出一包桃酥,轻唐玥品尝。这是老人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招待之物了。唐玥笑着道:“那咱俩交换着吃。”她捏起一块桃酥品尝,咬一口又酥又香,面上还有黑芝麻,果真十分美味。柴阿翁也笑了下,枯燥的手拿出一只尚带余温的奶酪包,咬了下去。老人的牙齿和舌头吃了一辈子的饭,也从没吃过这么柔软的食物,竟一时愣住了,直到奶油在口中慢慢融化,才在满口的柔香中找回牙齿和舌头,继续咀嚼起来。面包自带小麦香气,蓬松、柔软、筋道,奶油的甜味淡淡的,奶香却十足,细品还有恰到好处的咸,一大口吃下去,一点都不觉得甜腻,只在舌尖留下极为细腻的触感,而后慢慢融化,徒留馨香。奶粉虽是干的,可裹在奶油上面便一点都不会噎人,反而增加了奇妙的口感,像分散在细腻中的甜沙,夜幕中的星辰。“阿玥自己做的?手艺这么好。”柴老翁不住夸赞。唐玥开心地笑了:“我的食客们也常夸我手艺好。”对于一位甜品师来说,没有什么比做出来的甜品被食客夸更高兴的事儿了。又陪柴老翁聊了好一会儿,唐玥这才起身告辞。等回到家时,隔壁王大郎和崔二娘已经回来了,屋里传来王大郎愤怒的声音,似乎在和崔二娘争吵。 巧克力星球杯(一)隔壁吵架的动静挺大,唐玥站在自家门口听的一清二楚。“非要去卖点心,田也赁出去了,还给了你二百钱,结果呢?好几日过去了,一个铜板都没挣着?”“王大郎你给我吼什么吼!谁家生意一开张就能挣钱?不得有个过渡吗?要不是今儿下雨,我能挣不少。”“吹吧你就,今儿亏的我说动掌柜的让你进酒楼躲雨,不然你就成落汤鸡了,唐玥都知道下雨天没生意,就你是个傻子。”“王大郎你骂谁呢,唐玥她阿兄都知道给她买发钗,你不总吹你挣得多吗?这么多年了,给我买过一根簪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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