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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裴泠闻言,只轻描淡写道:“无需你操心。”便让方恒扭了霍连,送回霍家。 栗子糕(三)城东,霍家。方恒不愧是话篓子,将兴盛酒楼和霍连干的好事事无巨细描述一边,而后利落告辞。霍家家主霍祈起身相送:“犬子不成器,让裴郎君见笑了,还请方郎君代为转达某的歉意。”方恒一笑:“霍家主留步,方恒定当转达。”等客人一离开,霍祈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抑郁。这位四大家族之一的霍家主和苏泰年岁相当,已年逾四十,相比于苏泰的威严慈祥,霍家主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沉之气,令人观之心寒。此刻他眉心一锁,就更吓人了,直把在暗中观察的霍连吓得差点念裤子。“来人!”霍祈沉声道,“把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捆起来,打五十大板。”下一秒,霍连就被霍家身强体壮的侍从摁住了。院落里,打板子的声音和霍连的惨叫交织。霍连一边叫疼,一边哀嚎:“阿耶,你不能,为了外人,打自己的,亲儿子……那裴泠实在欺人太甚!”霍祈沉着脸,教训儿子:“你都欺凌到人家小娘子的铺子里了,还敢叫屈!还落在陪家人手里,真让老子丢人现眼。”霍连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煽风点火:“裴泠明摆着,瞧不起咱们家,阿耶你真的,能忍吗?”霍祈怎会不知,四大家族一向维持着面上的友好,背地里井水不犯河水,裴泠今日这遭,究竟是何意?真是只是为了小娘子打抱不平吗?一想到背后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霍祈就心烦得要命,下令:“给我重重得打!”霍连杀猪般嚎叫了半个时辰,才算受完了杖刑,从长凳上脱力般翻下,狼狈地趴在地上。霍祈刚要离开,就听下人慌慌张张来报:“家主、少爷,江家嫡女离家出走了。”霍连不顾疼痛,硬是挣扎着站起来:“什么?!”他快要到手的老婆,失踪了?霍祈皱着眉,霍家这是犯了哪位太岁,流年不利啊。与此同时,西市甜品铺。门前围观的人群还未散去,收拾霍连的闹剧是看完了,可裴郎君的美貌还没看够,不少女郎仍不愿意离开,在原地磨磨蹭蹭,只为多看一眼裴郎君。
有大胆的,甚至走进铺子里买甜品,好借机近距离瞧上一瞧清风霁月的代名词。苏泰一家子也尚未离开,是被唐玥留下的。苏家雪中送炭来解围,唐玥不可能让人就这么走了,留下来用最好的甜品招待。苏瑶苏承兄妹俩拒绝不了甜品的诱惑,一个两个腮帮子吃得鼓鼓囊囊。苏泰是威严的一家之主,面对精致可口的甜品,终究还是保留了三分理智,没有像儿子女儿吃得那般夸张。可他的矜持只维持了片刻,就被浓郁的香味引诱地缴械投降,拿起勺子大口吃起来,威严什么的早抛到九霄云外了。林征倒是走了,带着唐玥送他的一大包栗子糕,牛皮纸还热乎着,他赶着回家给夫人吃新鲜的。“裴郎君,多谢你。”唐玥乖巧地行了个叉手礼,又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用些甜品吗?”裴泠能尝出甜味的事外人尚不知晓,唐玥一直记着,这些天她都有给裴郎君准备甜品,让方恒每日取了去。裴泠在外不吃甜,唐玥想表达谢意,一时又不知用何种方式,便试着轻声问了一句。她其实和裴泠不算相熟,但因事关裴府密辛,只能轻声相问,倒平白生出一些隐秘的亲近来。裴泠环视一圈铺子,他吃了这么多日唐玥做的甜品,这还是头一回到人家铺子里来,最后目光落在腾腾冒着热气的栗子糕上。“栗子糕做的甚好,用些吧。”裴泠像所有客人一样,找了个位子,还不忘彬彬有礼地道谢,“有劳。”唐玥本以为裴泠不会吃的,毕竟他说过,能尝出甜味的事还不想让外人知晓,没想到还真坐下了。她笑道:“好嘞,郎君稍等!”不一会儿,热乎乎的栗子糕被端上桌,裴泠十分自然地拿起勺子,慢慢品尝着味道香浓、口感细腻的美味。栗子糕送进口中那一刻,除了唐玥,所有人都惊讶了。怎么回事?裴郎君不是吃不出甜味吗?怎么会在吃栗子糕?无论是铺子里外还是铺子里的人,全都愣住了,不由看着品尝甜品的裴泠。裴泠则淡然地安坐,动作不急不缓地吃着美食,眼眸微垂,不受任何影响。苏承和苏瑶也错愕,甜品都忘记吃,偷偷摸摸地相互使眼色,想让对方去一问究竟。苏家三口离裴泠最近,有开口询问的地理优势,可无论是平日里爽直开朗的苏郎君,还是任性活泼的苏女郎,都怂了,不敢上前和裴泠搭话。苏瑶暗戳戳地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苏泰,示意让他去问。苏泰:“……”两个坑爹的玩意儿。裴泠都坐下吃甜品了,有人作伴,苏泰反而没那么拘谨了,吃甜品的动作也逐渐自然流畅起来。他轻咳一声:“裴郎君,我记得你以前似乎……呃,吃不出甜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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