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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她。那几个大汉又道:“霍下爷,这钱……”霍连没能惩治唐玥,反而让唐玥的人给收拾了一通,心里着实存气,不耐烦地摸出一只荷包扔出去:“滚,一群废物,别让小爷再看到你们。翌日,唐玥一到铺子,就叫来了嫣娘。嫣娘知道甜品铺来了个女帮工,模样还挺好看,便又做了朵绒花,送给江映雪,还是朵淡紫色。唐玥垫着脚帮江映雪插在发间,淡紫色配冷白皮,还真是相宜。她莫名想到雪娘昨日拳打四方的帅气模样,突然又觉得不该戴绒花,应该戴黑纱斗笠,更有江湖侠女的神秘风范。“阿玥,你一大早叫我来干嘛呢?”嫣娘道。唐玥凑过去:“嫣娘是西市的百晓生,消息最是灵通,知不知道霍家那霍连手下都有那些铺子?”这个嫣娘还真不知道,要不是那日霍连找上门来寻麻烦,她连兴盛酒楼是霍连投建的都不清楚呢。平头百姓距离达官显贵,还是太遥远了。她茫然得摇摇头,疑惑道:“你怎么突然打听起霍连手下的铺子了?”唐玥垂了一下眼睫,轻描淡写道:“搞垮呗。”嫣娘:“……”这还是她认识的温温和和的唐玥吗?旋即,她反应过来,沉着脸问:“霍连又欺负你了?这个狗人,阴魂不散了还。”别说搞垮他的铺子,搞垮他全家都不过分。嫣娘想帮唐玥,却实在是能力有限。正说着,裴泠突然踱步从外面进来:“唐小娘子想知道的事,我或许能解答。”唐玥诧异道:“裴郎君?”裴泠如今隔三差五就要来甜品铺,一下子从“从不露面”变为“时常露面”,也一下子从“不能吃甜”变为“很爱吃甜”。搞得长安城追捧裴郎君的女朗们一头雾水。但这丝毫不影响裴郎君的人气,往铺子外一瞧,已经聚集了不少女郎兴奋围观、窃窃私语。“裴郎君越来越有烟火味了,这样的裴郎君我更爱。”“是啊,如今郎君爱出来走动,也能吃得下些许甜品,真好。”“你说的不够具体,郎君只来甜品铺走动,也只吃唐小娘子的甜品。”“可得要多谢唐小娘子呢,要不是她,咱们可不能隔三差五看到裴郎君。”
“看郎君今儿吃了哪种甜品,我一会儿要去吃郎君同款。”一众女郎中,穿红衫的霍湘阴阳怪气道:“你们脑子有泡吧?分明就是唐玥勾引了裴郎君,你们还巴巴去给她送生意,裴郎君看过你们一眼吗?”这话让人群静默了一瞬,旋即有人“噗嗤”一声笑道:“难不成看过你啊?真好笑。”长安城的女郎追捧裴泠,本就图个养眼、热闹、好玩,平日里说声“想嫁”也多是处于调侃的语气,谁也不会脑子犯浑到真想嫁,毕竟门第和身份差在那摆着,若要一门心思非裴泠不嫁,那就悲剧了。偏偏霍湘就是那个真想嫁的,瞧见裴泠和唐玥待在一块,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是,你不吃就靠边站。”霍湘眨眼间被挤了出去。裴泠坐下,用不高的音调道:“霍连是个不学无术之辈,除了夕阳日下的兴盛酒楼,旁的再没什么资业,不过霍家的倒是有几间铺子,是霍老爷子早年投建的,不日就会交到霍连手里。”霍连游手好闲,不入国子监念书,也不干正事,霍家主霍祈也是为了这唯一的嫡子发愁,最近琢磨着把霍家的产业交给他,让他历练,等历练出来,也能保霍家将来富贵无忧。唐玥听得专心致志,裴泠讲得语气温和委婉,两人像极了契合度极高的先生和学生。嫣娘却有点怕裴泠,坐得远远的,又想多听些消息,好对得起自己“西市百晓娘”的名头,便揣着江映雪的胳膊壮胆。江映雪:“……”嫣娘用极小的声音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裴郎君对唐玥,这么宠溺呢?”想报仇,裴郎君就立刻送来对方的详细消息,有种“你尽管去折腾,出了事有我担着”的宠溺感。江映雪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口。原来这才是宠溺吗?没有甜言蜜语,没有私会腻歪,而是“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去做,谁也不能欺负了你”的感觉。“城东的百年点心斋,正是霍家最大的进益所在。”唐玥笑道:“若是霍家的资业毁在霍连手里,他阿耶也不会放过他吧?”裴泠道:“正是这个理。”唐玥放下心来,瞧着裴泠眨眨眼:“裴郎君不觉得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裴泠失笑,睚眦必报?这种词怎么会被灵动的小娘子往自己身上按?他表情有些严肃地摇摇头:“不会,别人欺负你,你有本事让他还回来,那不是睚眦必报,是本事。”唐玥笑着点点头,某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裴郎君和之前似乎不一样了。想想头一回在裴府时见到的人,清冷如霜雪,惜字如金,如今竟像是春来霜雪消融,暖和不少。她想到什么,又问:“裴郎君的味觉又恢复了些吗?”先前只是恢复一两分,稍稍品出一些甜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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