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宋芾好奇地问。
杜子骐一脸的惋惜:“后来高三时不知道为什么成绩一落千丈,高考不理想,复读的时候听说她得了抑郁症,后来自杀了。”
宋芾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失声叫道:“自杀了?”
“不该和你讲这个,太凄惨了,不适合今天的气氛。”杜子骐有点懊恼,赶紧转移了话题,“来,今天的自助餐很丰盛的,想吃什么,哥给你拿。”
生日宴此刻已经一分为二了,年长的大部分选择了隔壁的中式圆桌,而年轻人则留在宴会厅里参加自助晚宴,舞台上乐队和歌手正演唱着低柔婉转的情歌,气氛轻松愉悦。
菜品很丰盛,有进口的生蚝、金枪鱼,也有刚刚上市的大闸蟹和红毛蟹,各种现煎现烤的鹅肝、牛排滋滋作响、香味扑鼻。宋芾拿了一大盘,坐在那里吃得很欢,杜子骐喝了点红酒,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的女人。
以前他一有空闲总是泡在游戏里,后来买了俱乐部,又开始了解公司运营等各种规则,忙得焦头烂额,今天闲下来才发现,宋芾真的很招人喜欢。
长得漂亮就不说了,脾气性格也好,温柔又乖巧,今天在台上的诗朗诵清雅出尘,虽然有点不易察觉的小紧张,却更有一种真实感,没有圈子里那些所谓名媛的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娇作。
最重要的是,宋芾喜欢电竞。
能在那个古板强硬得像块几亿年前的岩石的父亲面前一力担保他的未来,还能和他一起尝试打游戏,和他的朋友们融为一体。
这样想来,如果杜卫军选中他履行婚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子骐哥,你怎么不吃了?”宋芾正在吃一个芝士烤蟹腿,奶白色的芝士酱粘在了她的唇边,她不自觉的伸出了舌头去舔了舔。
杜子骐看得好笑,不假思索地拿起餐巾在她唇边擦了擦。
宋芾不好意思了:“哎呀,我吃得这么脏,是不是很丢脸?”
“谁敢说你丢脸?”杜子骐轻哼了一声。他想了一下,索性拿了一个蟹脚,把壳都剥得干干净净,然后特意放在了宋芾面前,“来,这样吃,就不会弄脏你的嘴了。”
“谢谢子骐哥。”宋芾接过了蟹脚,一口咬掉了一大半的蟹腿肉。边吃边不经意间转头一看,她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杜子嵂站在不远处和别人说话,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立刻正襟危坐,好像被捉到了的贼似的,闭着嘴把蟹肉囫囵吞进了肚子里。
杜子骐也看到了,朝他招了招手:“哥,这里。”
杜子骥微微颔首,然后朝着对面的朋友指了指,示意自己还有事。
宋芾松了一口气。
两人吃了一会儿,中间不停有人过来和杜子骐寒暄,杜子骐的脾气不太好,爱理不理的,后来又接了两个电话,可能是俱乐部打来的,杜子骐一边听一边拧起了眉头,看起来好像是有了点麻烦。
宋芾知趣地站了起来,示意说是要去拿点吃的。
刚刚吃了很多海鲜,宋芾决定去取点主食垫垫肚子,现煮的云吞、面条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她给自己和杜子骐点了几样搭配的调料,然后等在旁边。
不远处有几个姑娘说笑着过来了,宋芾一看,是余莎和几个闺蜜。余莎对她有着显而易见的敌意,她不想打招呼,便索性往旁边的花架处避了避。
没一会儿,余莎她们在炉台边停下了脚步,一边点面条一边聊起天来。
“你们说那个乡下来的女人可笑不可笑?她还真以为自己能成为杜家的儿媳妇吗?”
“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角,一直跟在杜大哥后面,真是不要脸。”
宋芾猛地抬起头来,余莎那副不屑的神情一下子落入了她的眼帘。
“莎莎,你的条件那简直就是碾压那个乡下妹,傻子才会选她。”
“这可不好说,你要小心,女追男隔层纱呢。”
“谁能看得上她啊,没瞧见杜大哥后来根本就不理她了?笑死人了,还真以为念几句诗就能把男人勾引走了吗?”余莎恶意地嘲讽着。
一阵哄笑声传来。
宋芾的脸色泛白,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朝着脑袋涌了上去,指尖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余莎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忌讳地表达对她的鄙夷。
是该上前质问,还是该粉饰太平地离开?
“这位小姐,你的面条好了。”厨师朝着宋芾这边叫了一声。
余莎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看,刚好和宋芾脸对着脸。眼中的尴尬之色一掠而过,她立刻先声夺人,轻哼了一声,轻蔑地道:“呦,这是谁啊?躲在那里偷听别人的话,这教养可真好。”
宋芾强迫自己不去看余莎的脸,挺直了后背旁若无人地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接过了厨师手中的面条。
“这是公共场合,谁在偷听你的话?”她努力回想着杜子嵂的神态语气,让自己的声音也和杜子嵂一眼平稳淡漠一点,“还有,长舌妇背后嚼人舌头,我没感觉你的教养有多好。”
余莎被这样的漠视刺激到了,她冷笑了一声:“装什么清高单纯,还不是看中了杜家的财势不要脸地黏着人不肯放。没人会看得上你。”
宋芾倏地一下转过身来,胸口急剧地起伏着:“杜大哥就算是看不上我,那也不会看上你这样小心眼的女人,你别做梦想嫁给杜大哥了!”
“你——”余莎气得浑身发抖,不假思索地一抬手,朝着宋芾的托盘打了过去。
宋芾惊呼了一声,手一歪,眼看着滚烫的面条就朝她身上倒下来了——
一双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了托盘。
作者有话要说:
*【注】摘自席慕蓉的《荷的心事》
*【注】改编自席慕蓉的《荷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