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了,大人!昨夜马车顶破了个洞,献给晋侯的寿礼被打湿了!”
姜羽奉燕侯之命,前往晋国贺寿,昨日抵达燕国边境小城饶县,便宿在了饶县驿馆内。只是饶县偏远小城,驿馆自然比不得姜羽在京的府邸,加之连日来舟车劳顿,因此睡得并不舒服。
姜羽揉了揉额,被公孙克一嗓子给吼醒了,懒懒地翻了个身,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沙哑,斥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门外,公孙克的声音戛然而止,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位的起床气,讪讪一笑,放缓了声音:“大人,卯时三刻了。”
“唔,”姜羽半睁开眼,隔着床帐看了看窗外朦胧的天色,打了个呵欠,“进来,给我更衣。”
“是。”
公孙克推开门,姜羽住的这间自然是驿馆内最好的。入住前经人打扫后,倒还看得过去,宽敞,还亮堂,视野好。从雕花窗望出去,能瞧见丛丛的绿竹,在燕国这东北小国的早春里,绿得喜人。而被褥等一应事物,俱是用的上好的绫罗绸缎。
公孙克勾起床帐,晨光透过窗外的竹叶,影影绰绰地照进来,落在姜羽的脸上。姜羽左手撑着床坐起身,锦被滑下,露出男人颈项优美的曲线,乌发如瀑垂至腰际,宛如上好的黑缎,柔顺黑亮。
因为没太睡醒,姜羽半阖着眼眸,鸦羽似的眼睫微垂,抬手挡住刺目的光线。公孙克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替他挡住。
若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便是姜羽这样,即使仪容不整,满脸睡意,优雅却依旧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大人。”公孙克弯下腰搀着姜羽起身。
趁着更衣,姜羽仿佛才想起公孙克说的话,回头问:“你说给晋侯的贺礼被打湿了?”
只这一会儿功夫,他脸上的睡意都没有了,眼神一片清明。
“是。”公孙克说。
姜羽张开双臂,让公孙克给他穿上外袍:“湿了哪些?”
公孙克:“那些金银珠宝倒是无妨,只是有几匹织锦淋湿了。”
姜羽:“字画都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