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险些被吕纪和的大喘气带沟里去,他还真以为吕纪和吃了熊心豹子胆。
重奕不出所料的没有给吕纪和想要的回应,“孤无意娶妻”
吕纪和却是有备而来,丝毫不受影响,“殿下年十六,确实不急,舍妹年十五同样不急。只是女子芳华总比不上男子,还请殿下尽快有所决断。”
“舍妹自幼娇憨活泼,更是父亲期盼已久的掌上明珠。他常常与我们兄弟说,我们都是男子,将来尽管自己去挣前程,妹妹却不一样,等到妹妹出嫁,定要将最珍贵的东西都给妹妹陪送,让我们不要吃酸。”吕纪和微笑,“殊不知我们疼爱妹妹的心也不比父亲少,将来定会全心全意站在妹妹身后。”
然而重奕还是那个答案,“孤无意娶妻,既然你们家如此疼爱令妹,便早日另寻佳婿。”
这次吕纪和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殿下可是顾虑宋氏?”
“中书令大人如今在陛下身边风光无二,宋少尹也对殿下尽心尽力。但宋氏没有适龄的女孩,殿下的正妃将来要母仪天下,总不能再往下面没有底蕴的家族里中寻。”吕纪和越说眼睛越亮,“殿下应了这门亲事,未来二十年,吕氏皆愿退宋氏半步。”
“殿下不必现在就给和答案,不如再仔细斟酌,免得未来后悔。”吕纪和再次弯腰长揖。
屏风后的宋佩瑜扬起冷笑。
他果真没看错吕纪和,世家子的厚脸皮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今宋氏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刻,起码永和帝在时,无人能撼动宋氏的地位。
吕氏便是不想退,又凭什么和宋氏争?
反倒是二十年后,永和帝垂垂老矣,重奕正值壮年。
若是重奕应了这门婚事,吕氏女的孩子也差不多长大,才是吕氏真正的好时候。
当真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吕纪和等了片刻,没等到重奕开口,默默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突然‘哐’地一声。
外面的风将紧闭的窗户吹开。呼啸的风雪挟着喋喋怪音,顺着窗口灌了进来。
紧接着是屏风倒地的碎裂声。
吕纪和猛地回头,正好看到身穿中衣坐在床上,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的宋佩瑜。
安公公和来福从外面冲进来,见是窗户被吹开,才松了口气。急忙去将窗户怼上,连声问候重奕和宋佩瑜是否被吹到。
温热的毛巾贴在冰冷的脸上,宋佩瑜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他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身上仿佛针刺般的目光,若有所感的转头看去。
四目相对,两脸讥笑。
呵,是吕纪和啊。
第30章
吕纪和随口问候了重奕和宋佩瑜两句,就满脸心事的走了。
宋佩瑜被东宫奴仆捂在被子里,还塞了好几个汤婆子,直到离开东宫的时候,被风雪吹得僵硬的身体才缓过来些许。
当天夜里,宋佩瑜就发起了高烧。
不仅惊动了天虎居两侧的大房和二房,连宫中的太医都被请到了天虎居。
整整闹了两天,天虎居才安静下来。
宫中专门给宋佩瑜放了一旬假期,让他安心养病,不必急着回去读书。
柳姨娘不像叶氏那般,每天要操持一大家子的家事。干脆暂时搬到了天虎居的后院,每天亲自盯着宋佩瑜吃饭喝药。
久未卧床,自以为身体已经好了的宋佩瑜苦不堪言。
每天都要喝至少六大碗滋味莫名的中药也就算了,连点油水都不能沾。每日只有白粥青菜,当真能让人疯魔。尤其是他最近饭量猛增,往往刚吃过饭,没过一个时辰,就又饿得眼冒金星。
宋佩瑜无数次短暂的后悔,他为什么要弄什么反季蔬菜出来。
因此在得知安公公不仅带来了说好的赏赐,还有东宫小厨房的菜肴时,宋佩瑜恨不得能亲自去门口迎接他。
然而天虎居的奴才们都被吓破了胆子,怎么可能让他下床,宋佩瑜只能躺着床上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等了好一会安公公才进门,身上已经不见半分凉气,满是心疼的望着宋佩瑜,“都是咱们的不是,竟然没注意到窗框早就被吹出了裂痕,才让少尹遭受这场无妄之灾。这才几天没见,平白瘦了很多。”
宋佩瑜倚靠在床头,苦笑道,“都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不提也罢。殿下那日也吹了风,可有着凉?”
“殿下也歇了两天没去学堂,还特意交代老奴去库房找些对症的药材给您送来。”安公公坐在金宝端来的凳子上,缓缓说这几天东宫发生的事,“前个儿殿下才去上学,这才三天,勤政殿就下了旨意,说天寒地冻行动不便,年前就不必再去东宫读书了,连带着老师们也跟着放了假。”
“殿下惦记着少尹,让老奴得空了就来看看您,顺便也让您安心养病,不用惦记上学的事。等您病好了,陪殿下去大朝会还是如之前那般,每三日一次。”安公公从袖袋拿出个小小的锦盒,捧在手心递给宋佩瑜,“老奴顺便将那日殿下许诺的赏赐也带来了,另两件直接入库,少尹病好些了再去看也不迟,这件却是您如今刚好能用得上。”
宋佩瑜目光放在锦盒上,光是着紫檀木雕花的小盒子就价值不凡,里面的东西还值当安公公这种阅宝无数的人专门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