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斯礼正好扯下领带,闻言,眉梢轻挑。
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了一圈后,他替她考虑道:“今晚你还有力气么。”
“……”
冯问蓝双手叉腰,教育道:“你看看你,之前还嫌我思想脏呢,你又好到哪里去,一听见‘睡’就不纯洁了。咱俩就不能盖着棉被纯睡觉吗?”
孟斯礼反问:“你觉得呢。”
冯问蓝十分笃定:“我当然觉得能啊!”
孟斯礼思忖了一番,语气似是鼓励她尝试新事物,结束了这段讨论,说:“那你可以试试。”
“……”
试试就逝世。
冯问蓝懂了。
她识趣地闭上嘴巴,迅速溜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洗了洗澡。
等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
然而托白天睡了一整天的福,哪怕今晚经历了那么多事,冯问蓝依然丝毫没有睡意。
以往都是玩手机作为消遣,但今天情况特殊,房间里唯一可供她娱乐的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冯问蓝打算看两部电影打发时间。
打开电脑后,她习惯性地先登陆企鹅号。
结果一上线,就看见蒋真的头像在不停跳动,十几分钟前发来了两条消息。
冯问蓝点开看了看。
热心市民小蒋:【手机我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啊。】
热心市民小蒋:【靠,临时接到通知,一个小时后老子又要出差去了!正好,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你们礼礼家吧。】
出差?
那她明天岂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冯问蓝内心欢呼,手上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过去。
热心市民小蒋:【?怎么这么快就回我了,还没去过夫妻生活呢?】
蓝色幺鸡:【漫漫长夜,我这个皇帝都不急,你这个太监急什么。】
热心市民小蒋:【你这狗还真是会咬吕洞宾!我这不替你着急吗!既然你想不到既不要钱又不要命的方法,不如趁今天被要了命,顺便把你那实验也做了!】
蓝色幺鸡:【!!!】
对诶。
她怎么又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被蒋真提醒后,冯问蓝重新好好规划了一下做实验的事。
今天傍晚她想到的方法其实是约孟斯礼看一场电影,到时候在他身边睡着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可是,现在她白捡了一个机会。
她用不着等到看电影再实施计划,待会儿半夜直接偷偷溜进孟斯礼的房间,明天早上再偷偷溜出来不就行了吗!一旦被发现,就说是梦游!
冯问蓝兴奋了起来。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从美好的幻想中醒过来。
这都几点,怎么孟斯礼还没睡。
该不会改变主意,又想要她陪着一起睡了吧。
这个可能性唤醒了冯问蓝上学时被查房的dna。
她条件反射,“哒”地合上电脑,“啪”地关了灯,“咻”地钻进被窝,动作一气呵成,而后装出一副被吵醒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进来。”
房门被推开。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床上小姑娘把被子拉得高高的,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明亮清澈。
孟斯礼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只晃了晃拿着手里的东西。
冯问蓝定睛一看。
是一支药膏。
见状,她心想孟斯礼得快点睡着她才有机可趁啊,于是连忙掀开被子跑过去,接过药膏:“谢谢谢谢,我自己擦就行。这么晚了,你快去睡觉吧,晚安晚安,祝你好梦。”
说完,冯问蓝迫不及待地把他往他的房间方向推。
孟斯礼却站着没动,摸了摸她刚洗的头发。
确定她是彻底吹干后,他轻轻扣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廊灯下,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虽然呆愣愣的,但柔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大概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冯问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不解道:“怎么了?”
孟斯礼眉眼轻敛,语气悠悠:“下次记得把狐狸尾巴藏好。”
冯问蓝:“?”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
哪里有尾巴!
睡前故意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扰乱她的心绪是吧!
冯问蓝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扒拉下他的手,亲自把他送回卧室,严肃道:“快睡觉,别再串门了!”
而后她替他关上房门,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
自娱自乐到凌晨三点,冯问蓝终于困了。
她收拾收拾,蹑手蹑脚来到隔壁主卧的门口,屏住呼吸,握住门把手,轻轻拧开——
拧开——
拧——
靠!
怎么拧不开?!
撬门失败带来的挫败感直接导致冯问蓝当晚失眠了。
第二天,为了不和孟斯礼打照面,免得她忍不住质问他为什么锁门,她起了个大早,独自回到了公寓。
在客厅看见她那可怜手机后,冯问蓝第一件事就是和蒋真打电话吐槽昨晚。
结果得到了一串丝毫不顾忌她自尊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蒋真一边笑,还一边语言攻击,“我以为你家礼礼才是禽兽,没想到禽兽是你啊。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居然这样防着你!”
“……”
这话极具侮辱性,可冯问蓝完全无法反驳。
她真的是做梦也万万没有想到,孟斯礼竟然会锁门。
三年了,哪怕她每次都睡得心惊胆战,都从来没有锁过一次门,他居然还锁了?到底是有多怕她半夜兽性大发啊!
冯问蓝郁闷地瘫在床上,不想讲话了。
蒋真又奇怪道:“不过,你昨天过完夫妻生活直接在他旁边睡不就好了吗,干嘛回自己房间啊,还费那工夫去撬门。”
被指出逻辑漏洞,冯问蓝也懒得圆了,摆烂道:“你就当是我脑子进了水吧。”
末了又问:“对了,你刚才说要给我说什么事来着?”
“哦,上次在美术学院,我帮你借的那张校园卡,你是不是忘记还给我了?”
“……啊!是哦。瞧我这狗记性。”冯问蓝拍了下脑门儿,猛地坐起来,“是不是借你卡的同学急着用?要我现在送去学校吗?”
她一边问,一边翻上次背的包,很快找到了那张校园卡。
只不过——
“这卡怎么是男生的?”
看清校园卡上的照片后,冯问蓝动作一顿。
上次她一心只有漫画,并没有仔细看过这张校园卡,这会儿才发现校园卡的主人竟然是一个男生。
上面的照片应该是刚进大学那会儿拍的,还带着高中时期的蓬勃朝气,清爽干净,堪称当代男大学生形象大使,是当下各种选秀节目钟爱的长相。
和狗男人孟斯礼完全是两种类型。
冯问蓝:“……”
不对。
她为什么要拿好好一孩子和孟斯礼比。
冯问蓝赶紧中断这个可怕的比较,又扫了眼姓名。
许久。
一个简单又不失少年气的名字,配这张脸正好。
了解完了校园卡主人的基本信息后,冯问蓝继续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是不是在追人家!”
“……我追你大爷!”
蒋真对姐弟恋坚决sayno,解释的同时顺便又骂了她一遍:“去年我就和你说过,校园采访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男生,是咱们高中的学弟,小咱们两届。你说你这个狗记性到底能记住什么!”
“哦……”被这么一说,冯问蓝有点印象了,言归正传,“那要我现在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