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 2)

转移去大医院,根本就是一个说辞而已。

因为这里的医生不肯接受,所以家属们,打算放弃病人。

清炒蒜苗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那种悲哀的、令人绝望的哭声。

后来,他一时冲动,就接了手术。

再后来,他拼尽了全力,病人却依然死了。

而那些绝望的家属,却如同换了一个芯子,从让人同情的弱者变成了豺狼,每天堵在医院的门口,睁着猩红双眼,要狠狠从他身上咬下血肉。

赔了钱,离了职,多年积蓄清空,口碑坏尽,算是为他的一时不忍买了单。

在家的那些日子,他总是忍不住回想

他这到底是算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西药的见效总归是比较快的。清炒蒜苗等了十多分钟,再去仔细查看莱茵的生理特征时,发现对方已经开始有所好转。

应该没事了。清炒蒜苗松了一大口气,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的背后已经紧张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真的?!莱特惊喜地抬头,顾不得擦掉眼角的泪,伸手摸到哥哥的额头。

退烧了!

真的退烧了!

其实莱茵现在还在发烧,但是和之前那种烧得灼热、看起来似乎分分钟要一命呜呼的样子,已经是好转了太多。

莱特终于再也按捺不住。

一直故作成熟的小少年,终于忍不住趴在哥哥背上痛哭起来。

远处,一直通过系统观察这里的希尔也跟着松了口气,跟着露出笑容:这群玩家,真是好样的。

我用夹子夹住管子,控制了流速,虽然这样注射慢了一点,但总比他吃不消好。

清炒蒜苗含着笑,嘱咐众人,中途不要碰这个夹子,也不要胡乱调整针和羊皮囊的位置。

还有,派个人守夜。要随时关注里面还剩下多少液/体,等这里面的水快没了,你们就叫我。

知、知道了。商队们不敢看他,一个个垂着头,语气里虚得不行。

谢、谢谢。

沉默片刻,有一个很小的声音,讷讷说着。

清炒蒜苗笑了笑。这声音太小太羞愧,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说的,可是,也不重要了。

他仰着头,看向窗口外,渐渐亮起的天空,心中一片澄澈。

原本放不下的、纠结的那些问题,仿佛突然得到了回答。

那件手术做的是对是错,其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明白了,哪怕时光倒流再来一次,他依然会竭尽全力,不放弃每一个病人。

无关伟大,说到底他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普通一员,没有济世救人的崇高想法,只是在做一份工作而已。

只是在入医学院和同学们嘻嘻哈哈念誓词的时候,只是在穿上那件白色衣袍被前辈们调侃的时候,只是在直面家属和病人的那些痛苦面前,那一点一滴每一幕,最终都凝聚成的一个简单的信念

既已在那个岗位上,便认真对待每一个病人,如此而已。

第10章 二测即将开放

两日后,雪停,亚特兰斯的居民一个个都按捺不住,跑出来透气。

尤其是小孩子,高高兴兴地你追我跑,还有的忍不住出去踩雪玩的,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了凌乱的脚印。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领主门口前堆的那个两米高的大雪人。

希尔堆的是亚特兰斯周围比较萌的一种小魔兽,因为叫声听起来像是「嗷呜」,所以被人叫做「嗷呜兽」。

这玩意儿外形和现代的兔子长得差不多,长长的耳朵,胖嘟嘟的身躯,杀伤力也不大,奶萌奶萌的,居民们看见也不会害怕,反而还饶有兴趣地围着它打量。

以前每次下雪都觉得日子太难熬了。没想到,我还有看雪觉得好玩的时候啊。

就是啊,这么大的雪,以前都得死人了,这次都没有人冻死。

晚上睡觉也很暖和,以前就是把家里所有东西堆身上半夜也遭不住啊,这次我家只拿了一条被子,我和我婆娘、我儿子挤着一起盖,可暖和了。

酸菜鱼醒来,出门看雪景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些人在欢笑,心里顿时暖的不行。

还有那群小孩子,本来都是老老实实踩雪,被希尔的雪兔子这么一诱惑,顿时馋得不行,回家非要爸妈也给他们堆一个。

而且小孩子之间还攀比了起来,一会儿比谁家堆得高,一会儿比谁家堆得像。总之,亚特兰斯城里到处生机勃勃,欢声笑语不断。

亚当和艾彼照旧在巡逻,领主交代过了,现在他们巡逻不止是要扫雪,还要阻止这些人玩得太疯,万一雪人堆得太高掉下来把人砸伤了就不好了。

虽然工作任务比之前还要繁重,可看着那些人高兴的样子,亚当就忍不住地跟着笑。

艾彼刚养好伤,调侃起来的语气还有些虚弱:亚当,这下子你对领主服了吧?

亚当尴尬地抿了抿唇:你瞎说什么呢?

艾彼笑嘻嘻靠过来:你在我面前还装啊,我早看出来了,你表面装着恭敬,实际上心里对新领主有偏见呢。

亚当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是偏见?他才来多久啊,说不定这就是暂时的。

艾彼啧啧两声,摇头晃脑:行吧,你就接着嘴硬吧。昨个儿我还听到你私底下在对团长夸领主呢。

亚当脸色微红:他没有,别瞎说!

莱茵的病情也犹如这场大雪一样,有了抗生素这个外挂,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

清炒蒜苗跟着莱特守了两夜,总算是有自己的时间可以休息了。

只是,这午觉没睡多久,就被人打断了。

蒜苗医生,你在吗?

络腮胡局促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

清炒蒜苗认出了眼前的人,这是莱特商队中的一员,那天嘲笑他嘲笑得可起劲了。

清炒蒜苗眉梢一抬,语气警惕,气场得有个两米八:你想干嘛?

那个,医生络腮胡十分忐忑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把手里的布袋子给他,我是来谢谢您的。

这个是我走南闯北淘下来的宝物,是你医好我们前领队的谢礼。还、还有,之前,对不起。

咦?

清炒蒜苗眨了眨眼。

他掀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有一些金币,还有几个植物的根茎。

参照清炒蒜苗这些天对亚特兰斯物价的理解,以及系统给任务奖励时抠门程度,这些钱,足够一户人家在亚特兰斯吃用十年了。

清炒蒜苗哭笑不得:举手之劳,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络腮胡肉眼可见的更加局促了,连连摆手: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商队都很感谢您,但之前我们那样说您他们都不好意思过来,只能让我代说一声对不起。

清炒蒜苗心里一哂,这些人说讨厌也是真讨厌,但是实诚起来也是真实诚。他本来也没多少气,这会儿更是不想计较了。

清炒蒜苗挑出里面的根茎,道:钱我就不收了,你拿回去。不过这个根茎有点意思,你们哪儿来的?

络腮胡:这里面的药物说值钱也不值钱,只是我们以前路过一个村子,发现有些药剂师用这个治病,我们收了一点,留着也用处不大,就想着送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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