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调整了呼吸,两轮记忆接连涌入脑海。
第一轮:
我叫简植,我爹妈想让我人生简简单单,长得亭亭净植。
我20岁,我家巨有钱,但爹妈忙生意,两年总共打电话三次。
今年过年期间,华夏病毒肆虐,交通管制严格,我的狐朋狗友无处去浪。恰好我所在的别墅区没被封,我就请他们来开趴踢了。
当晚,发小刘牧察觉到自己发烧了,紧接着第二天第三天大家都烧了。
最后,简植我,挂了。
第二轮:
我叫简植,因为我爹妈看到我说“简直了,又是个丫头片子!还木呆呆的。”。
我14岁,我有一个大姐一个弟弟,全家五口一顿饥一顿饱。
这是1974年,我当前所在的地方是狼窝生产大队背后的狼窝山深处。
最近入冬不久,家里断了粮,奶奶非要我上山找吃的。我在山上找了一天一夜,毫无成果,不敢回家,又迷路了。
后来,我从山崖上滚下来,在手臂上擦出一条血道。
最后,简植我,翘辫子了。
等两轮记忆灌输完毕,简植借着星光瞅了一眼自己挂满补丁的紫棉袄,确信自己穿越了,穿到了刚死去的小简植身上。
简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这才留意到自己这一身棉袄棉裤在滚落山崖时被刮得破破烂烂,露出一团团的棉絮,完全不防风了。而且也不知道原主怎么想的,挑了一双破着大脚趾的布鞋出来,现在双脚已经冻得全无知觉。
“有人吗?”她试着喊一声。
“咕咕”。她肚子叫了一声。这具身体的主人只在早晨吃了一碗稀粥。
“救命?”她又喊一声。
“咕咕。”肚子继续回应。
她按着肚子说:“你别咕咕了……晋江的那群小绿鸽子精是不会来救你的。”
简植按着肚子走了两步,发现比起冷来,饿的感觉更加严重。
她曾经有过一段无知的减肥经历,深深了解以当前情况来看,不出半小时就可能会饿晕过去:
胃部痉挛抽痛,四肢绵软,喉咙处一股不可抑制的恶心冲动,眼睛聚焦也很费力。
恍惚间,简植看到附近不远处有两颗亮晶晶的野果子,它水润饱满,光泽诱人,像极了车厘子。于是,她赶紧快步走上前去,也没工夫想为什么冬天山上还有车厘子,就在心里唱起了哈利路亚……
她猫下腰来,才发现没什么果子,那原来是一只毛茸茸的黄鼠狼脸上,两只滴溜溜转的小眼睛。
简植吓了一跳,往后一顿,但是却又凑上前去。
她以前没见过黄鼠狼,这是第一回。
她仔细瞧着它,只见黄鼠狼毛皮色泽鲜亮,柔润顺滑,身体灵动轻巧,没有一丝赘肉,现在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简植疑惑:按说它见了人,应该跑得很快吧,如今怎么这么老实呢?
她很快明了真相,是这黄鼠狼的后脚被一块石头压着,逃脱不得。接着,它又仰头看着那崖壁,冲简植甩尾巴。她才明白,可能在自己刚才从山崖上跌下来时,也带来了这块滚落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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