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见此方才满意,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呢。金银黄白不过身外之物,有则有无则无,何必那般在意。”
那您还在京中做生意狂揽金银。
宋知欢在心中暗暗吐槽,宋母素来最知道女儿的心思,当下瞥了她一眼,道:“我若不做这些生意,当年哪有你和你兄弟们的好日子?”
宋知欢对母亲讨好地笑了笑,宋母看着她又不自觉舒展了眉眼。
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想如从前一样揉一揉女儿头,但看着那挽起的圆髻并与柔软黑发互相依偎着的一支碧绿玉钗,她又忽地认识到一个最现实不过的事实:女儿已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能被她揽在怀里揉头发的孩子了。
如此想着,宋母的眼中不自觉蕴出些哀愁来。
宋知欢忙下地蹭到宋母怀里,拉着宋母的手放到她头上,撒娇道:“妈妈~”
宋母忽地笑了出来,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一面揉了揉女儿的头,一面道:“好姑娘,妈命人在南地搜罗了些好看布料,回头命人送过来,你和遥儿裁衣裳穿。你不是和福晋交好吗?也不要吝啬了福晋的一份。你姨妈也给你妹妹带了不少东西,你可不许贪污了啊。”
又道:“听说四贝勒为你请封侧福晋了?你可千万不要飘了,还如往前一样才是。这男人啊,最现实不过,别信那些情情爱爱的。若不是你兄长入了户部平步青云,二哥在国子监立足脚跟,你三弟又在京畿历练,他怎么可能放下素来宠爱又育有一子一女的李氏提选你做侧福晋?好孩子,别被繁华迷了眼才是。”
宋知欢笑吟吟听着,一面倚着宋母,轻笑着道:“妈,好多年您没这样抱过女儿了。”
宋母方才压抑着的情绪忍不住再一次浮现而出,眼眶发红,热泪夺眶而出,她重重抚着女儿的脊背,带着哭腔道:“是啊……是啊……妈的女儿啊!若知一入宫门便是这多年不见,我便是——”
“没有便是!”宋知欢猛地伸手紧紧握住宋母的手,瞪大眼睛重重道:“母亲,宋家是爱新觉罗家的臣子,如今已位列镶黄旗。母亲!”
宋母苦笑两声,重重点了点头,“女儿放心,母亲记着呢。”
她又抱紧了女儿,仿佛这样就能取缔那多年的骨肉分离,她揽着女儿的身体,重重抚着女儿的背,好半晌,方才长长舒了口气,沙哑着嗓音开口,“你二嫂生了,是个女孩儿,妈为她取名‘宁乐’,小名团团,希望咱们一家能团团圆圆的。
宁安和宁林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缠着妈问你去哪儿了,却总会在不顺心的时候到你的院子里待着,你哥哥弟弟在官场上有不顺的,也爱去那里。妈曾见过你父亲夜里起身对着你那院子的方向流眼泪,想来,他也是想你的。
凡年节饮宴,总在妈身边留着一个空位,就像你还在一样。宁安就要预备下场考试了,你二哥说他准备极好,咱们家许是要多上一个举人老爷了。等哪日你出府去庄子上,也好见见面,咱们一家团聚。”
她说着,忍不住悲意,彻底痛苦了出来。宋知欢不停地点着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傍晚时分,宁馨过来向宋母问安,宋母含笑唤了外甥女免礼,轻声问了两句日常,然后拉着二人的手叮嘱她们要在后宅相互扶持。
宁馨轻却坚定地点头,一双冷淡的眸子中透着满满的坚定固执。
宋母笑了一下,道:“宁馨性子虽冷,内里却像你母亲。”
宁馨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宋母,宋母却只是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晚膳备齐了——自从出了宫,宋知欢都是一日三餐的。
翼遥踩着时间回来,想来也是在敏仪的敦促下,回来陪着宋母用晚膳。
宋母待着整整一日,用过了晚膳,四人坐在花厅磨牙般慢腾腾地喝空了一整壶青柑茶。
直到天色发黑,宋母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宋知欢一路送到内门处,一回头,宁馨就静静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翼遥伸出小手抓着宋知欢的衣角,云鹤与柔成静悄悄站在一旁。
敏仪不知何时也出来了,站在后头静静看着眼圈通红的宋知欢,这几个人,俨然就是她最有力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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