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荏一手握住他试图作怪的手,另一手托起他的下颚,仔细查看他的脸颊:“别碰,你脸上好几处被冻伤了。”
“乱碰的话,会感染腐烂的。”
荀彧闻言,动作稍稍凝滞了一下。
他不是过度在意容貌的人,只是谁不想每一次都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心仪之人面前,让对方见到最好的自己呢?若是顶着一张烂开的脸,子苏如何还能看见他。
生平第一次,他有些后悔之前的举动——若是赶路时稍微注意一些,一直在脸上包裹棉巾就好了。
心下懊恼,待回神见糜荏依旧捧着他的脸细细端详,心底油然而起一点惊慌失措。
他这才发现房中气息着实太过暧昧,跳紧张地宛如擂鼓。藏在袖中的左手握拳再放松,几次反复。
他努力克制着想要将一切挑明的冲动。
好在张仲景很快到了。
年轻的医师这些年见多了被冻伤的穷苦百姓,荀彧这些算不上厉害。他们的主公又将人照顾的很好,就只是吩咐了几句医嘱、留下一支自制的冻伤药膏。
而后是沐浴更衣,任由糜荏为他敷上清凉的药膏,便至晚膳时分。
年夜饭已准备妥当。今年不同以往,一起过年的人特别多。不仅有糜莜、周慈管家,还有任嘏、赵云、管宁三人。
瞧见众人,荀彧轻咳一声:“诸位,许久不见。”
赵云与糜莜不知发生了什么,任嘏与管宁脸上都浮现出疑问神色来:“文若?”
他们知道先前荀彧回去颍川处理迁族之事,亦知他为帮糜荏招募门客,拜访颍川各郡,近期应当是回不来的。
怎么这会就在糜府瞧见他了?
明明午宴时分还不在京洛——他若是在,子苏不可能不请他。
是他们下午散了之后文若方才回来的?
且看他这会的模样:身上的衣裳似乎略显宽大,看着是子苏的尺寸,仔细瞧还能从他脸上看出些许伤痕与膏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