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怔住了:“荀公子这是做什么?”
荀彧微笑道:“学习先生,体会耕作之乐。”
“这,”司马徽一时也词穷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好吧,这稗草与秋稻长得极为相似,公子可千万别耘错啊……”
“先生且放心,”荀彧埋头仔细辨认后拔了一根稗草,应了一声,“彧省得。”
他本就是做事细心之人,拔的虽然很慢但一根都没有错。司马徽看了一会,心道这荀公子细皮嫩肉的一定吃不了耕种的苦,也就随他去了。
这日日暮西山,司马徽也没说什么,只是请荀彧快些回去换衣裳。
他以为这半日的劳作下来,浑身酸疼的荀彧一定会知难而退。哪曾想第二天他来到田边时,荀彧已等候在此。
甚至还向他打了个招呼:“先生早啊,今日还是给这亩田耘草么?”
司马徽:“……”
接下来一连四日,荀彧与他的侍从跟着司马徽一起拔完了三亩田的杂草。
这么多农活若是一个人干,至少需要七天时间。司马徽感激不已,请荀彧去他的庄里歇息片刻。
司马徽出身士族,虽然如今没落,庄子还是用木材、石头砌成的,拾掇的很干净。周围种了几颗桃子树,篱笆外还种了一排菊花,不过花季刚过,已然衰败。
司马徽将荀彧引入厅中,给他递了茶饼煮成的汤水,羞愧道:“鄙府简陋,叫文若见笑了。”
是的,几日耕种下来他们的交情已然匪浅,司马徽已彻底对这个年轻的士族改观。
——被拒绝时不骄不躁,反是心平气和地思索解决办法。不轻易言弃,哪怕他知道他带着目的,也难以拒绝他的好意。
这样的后生,难怪何颙说他是“王佐之才”!
荀彧微笑着喝了一口茶汤:“您客气了。”
以前不觉得,习惯喝龙井茶后才发觉,这煮出来的茶汤味道真的很古怪,他完全喝不惯。
他礼貌地喝了几口,而后放下茶碗:“先生,在下可否观看您的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