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韩典史的面色刷地白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头看着糜荏的眼中有了恐惧:“……下官错了糜国师,请您饶了下官吧!下官去年才被举荐入朝为官,若是如今被贬谪,如何对得起父老乡亲啊!”
回答他的是糜荏的一笑:“去和陛下解释吧。”
不到半个时辰,刘宏听说这件事。
他当着百官的面大发雷霆:“给朕收起你们脑子里的肮脏想法,朕与糜爱卿的友谊是伯牙与子期,是管仲与鲍叔牙!拿弥子瑕与卫灵公是想要侮辱谁?!”
满朝文武这一大早才刚睡醒呢,就被骂的狗血淋头。遭受这等无妄之灾又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缩着脑袋站在原地,任由刘宏发泄。
不过经此一役,百官总算意识到糜荏就是糜荏。即便天子还在招募西园八校尉,敢说酸话的人是彻底没了。
荀彧算着日子回到京中时,糜荏正好从宫中休沐归来。
瞧见荀彧,糜荏先抱了抱他:“文若辛苦了。”
荀彧笑了:“万万不及子苏领兵出征。”
他说着,简单介绍了水镜先生的文采与能力,告诉糜荏这是一位值得深交的大儒,却隐去他亲自下田拔草不说。
糜荏见他面上笑容灿烂,认真听着,一边拉过他的手仔细端详。
修长有力,莹润如玉。
除了指甲修剪的较短,与先前没什么两样。
但糜荏知道这是他为了说服水镜先生,在十多日前亲自下田耕地,指缝被泥土塞满之故。他为了不让自己看出来,就干脆把在指甲剪地深一些,这些日子正好长齐。
糜荏轻轻摸着他的指尖,没有说话。
荀彧脸上的笑容小了一点。
“你知道啦,”他想了想,“耕地确实极为辛苦,不过偶尔体验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以前单知道农人需要花费全部的时间与体力来耕种,种出的粮食甚至不能果腹,却始终不明缘由。亲自体验过耕种才知道,普通人过得究竟是怎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