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因文若而来助我成事,”他幽幽道,“我若是不善待文若,这些文士怕都要离我而去。”
糜竺吃惊:“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不都死心塌地跟随你,甚至都将亲友迁入朐县——”
糜荏摇头道:“大哥啊,你不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从来不看重身外之物,而是追逐道德与大义。”
“文若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难以还尽。若是再叫他不明不白地跟着我,我岂非就是大哥最鄙夷的负心薄幸之徒?”
糜竺深吸一口气:“是,爹娘生前耳提面命,教导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做的没有错。”
“大哥说的不错。义,我所欲也;您的教导之恩,我亦欲也。”糜荏沉痛道,“若是您实在不能接受,我还是不要与文若成亲了。不论将来会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糜竺哪里能听这话,当即道:“为兄没有不高兴,子苏你千万别想太多,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
他说着,拉着糜荏起身,深陷糜荏的语言陷阱:“是为兄不好,忘记你这些年里的遭遇,差点使你成了那背信弃义之徒。”
糜荏顺势起身,口中还推脱道:“大哥千万莫要勉强自己。你知道的,我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你们!”
于是糜竺大为感动,对此事再无芥蒂。
这年腊月二十五,糜荏与荀彧正式成婚。
因为两方都是男子,也无先例可依,三书六礼一切从简。
至于族谱,双方是入不了对方的,不过糜荏自己做了个,就写他与荀彧的名字,摆在府里。
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及至二十五,两人都穿着黑红相见的嫁衣,在糜荏的府邸中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相互对拜后与众人敬酒、用了酒席。
府邸原就建的偏,便是吹锣打鼓也扰不到邻居,周遭谁都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喜事。府上伺候的仆从是周慈精挑细选的,再三敲打过要他们不准说出去,
不过因为这事儿,糜荏特意叫麾下工坊制了些牛奶味的软糖,每家每户一罐,送去给麾下所有门客与武将。
这个时代的糖主要是蜂蜜与饴糖。
蜂蜜都是野外开采,如今基本上供给天子;饴糖是以黍米为原料,是每年送给长辈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