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缕凛风从弄堂外吹拂而入。
外面红枫枝叶飒飒作响。
弄堂内上官拓跋抬着眉,眼底的眼白尽是血丝,微微扬着嘴角的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血袍老者。
“胡闹!”
短暂的沉默后,老者的眼中瞬间露出怒色。
“上官拓跋,平日的一些琐事作为你的长辈可以纵容你,可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能将你骄纵到这种地步。”老者的眼中尽是沉重之色,道,“你要夺权的人,那可是你的亲姐姐!”
“我知道啊。”
椅子上的上官拓跋嗤笑一声,目光却是瞬间变得森冷。
“帝王之家,没有亲情。”
此时——
上官拓跋像极了一个满怀着野心之人,他的冷淡和阴邪跟往日的他大相径庭。就看他轻吐了口气,后背靠着座椅凝声道。
“纵观时间长河,哪个帝王之家不是族内相残?”
“夺嫡之争从未休止。”
“人族的那历朝历代是此,就算是近代的大族之中依旧如此。哪怕是我爹,其实他也是夺嫡上位吧?”
老者沉默。
他就只是低头看着座椅上的上官拓跋,一老一少就这样四目相对着,跟老者的凝重不同,上官拓跋的眼中伴着不羁和不屑。
“她是我姐!”
“这点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
“可惜,这份感情本该从她拿走了属于我的位置那一刻,就已经化作泡影了。在她成为族长之时,我们之间的姐弟缘分也就算结束了。”
“她是我的竞争对手!”
“仅此而已。”
上官拓跋轻轻的吐着气,紧锁着眉眼的老者看着他。
“拓跋,你怎会变成现在这样?”老者眼中堆满了难以置信之色,“你跟你姐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么,现在你竟然说……你要夺她的权,你想要跟她竞争族长之位。你,太胡闹了。”
“我这是胡闹么?”
上官拓跋阴郁着脸,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伯伯,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太久了,就算我是胡闹,胡闹了几万年也算的上是一种执念了吧?”上官拓跋低语一声道,“您说我跟我姐的关系好,您有想过为什么么?我也得活着!”
“怎么,你姐难道还会杀你?”老者笑了一声。
“不然呢?”
倒是上官拓跋凝声反问。
他瞪大的眼睛就好似是在惊讶老者怎么会问出这种,答案都已经放在明面上的问题。
“您不会觉得我姐是个多仁义之人吧?”上官拓跋嗤笑一声道,“伯伯,我觉得您应该不至于看人如此肤浅。”
老者不语。
尽管他什么话都没说,他的心却是活络的很。
他,看人当然不会那么肤浅。
就是他一直以来看人都看的很深,也都很准,他深知院长到底是怎样的人,也知道上官拓跋到底是怎样的人。
深知他们之间的姐弟情深。
如此——
他才不去相信,也不愿意在这话题上多说一句话。
说多错多!
从上官拓跋开始一反常态的那一刻,他就有种怀疑,觉得上官拓跋是院长故意派来乍他的。
而且,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太准确了!
上官拓跋说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好似戳到了他的心坎里,几乎都要跟他产生共鸣了似的。
就因如此,他才觉得此事假的过分。
偏偏,
伴着他暗中一点点的观察上官拓跋的状态,他的内心竟是有了一丝丝的松动,觉得上官拓跋所说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理由很多。
不管是他愤怒的出发点,亦或是他的情绪和状态,都可以堪称是无懈可击。
老者很了解上官拓跋。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要是站在这里的人是院长他可能还会三思而行,上官拓跋的性子根本做不到像现在这般完美。
但——
他依旧没有搭腔。
夺权之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还是要多去看看上官拓跋的状态,听一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哪怕,他在弄堂这里确定了上官拓跋都是出自真心。
他也不能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
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