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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一边替萧衡拢着衣襟,一边没话找话:“阿鸷,是哪个字?”

萧衡用手指写了一遍。

“《离骚》有云:‘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阿鸷,好名字。”

萧衡抬眸,眼中湿漉漉的一片,仿佛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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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傻皇帝听说清河公来了,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就派谒者前来请人。

“谒者”是个官名,可以理解成皇帝身边专门负责传话跑腿的人。

因为皇帝的脑子不太正常,前一个谒者刚走得看不见人影,他就又派出一个,如此循环,等第一个谒者走到麒麟阁门口,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呦,一二三四五六七……

真好,这人数,蹴鞠、投壶、聚赌都能玩玩。

来都来了,也不好让同僚白跑一趟。咳咳,大家一起进去吧,就这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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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藏书楼,一下子涌进来十几个人。

萧衡一惊,猛然爬起来。

他的衣袍偏大,而且破损严重,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衣袍无声滑落,露出带着青紫淤痕的胸腹。

可以看见,某些特殊部位还有细细的伤口。嫣红的唇正在微微出血。

谒者一号、二号、三号……齐齐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本朝流行男风②,士大夫莫不尚之,还当作风雅的事,毫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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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不喜欢被人当猴子围观,拿顾玖充当屏风。他光顾着躲避众人的视线,没留神和顾玖保持距离,贴得极近。

顾玖不习惯被人贴着,想要走开。

不能让他走!

萧衡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动作,紧紧地抱住了顾玖的腰。

顾玖微微挑眉,推了他一把。

这一下,刚好推在萧衡的伤口上,他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顾玖发现他的伤,就不动了。

顾玖:这是什么可以立贞洁牌坊的品种?都是男人,光着上身而已,这也要躲?

谒者一号的目光在顾玖和萧衡之间来回打转,笑得意味深长:“清河公见谅,咱家绝不敢打扰您的雅兴,就是替陛下传个话,陛下在太极殿等您过去呢。”

谒者七号垂着眼,缓缓下拜:“请清河公恕罪,下官出去等。”

谒者十一号:“清河公继续,我们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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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兴?

出去等?

顾玖一脸懵逼。随即,他想到一些传言,再瞧瞧阿鸷那凄凄惨惨的小模样。眼皮一跳,低低地咳嗽起来。

他现在这副壳子的原主人,是个非常有名的断袖。

这真是“裤、裆上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白狗偷糠,黑狗挨打——冤枉。

这件事说来话长,此顾玖非彼顾玖。

第3章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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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立春的那一日,顾玖穿书了。

书中的同名反派顾玖是世家公子中的一朵奇葩。被诗书礼乐熏陶了十几年,居然长成了断袖。

当然,名士风度是有的。不抽风的时候,也颇有才识。

关键问题在于:原主极少有不抽风的时候。

原因也很简单:他生在簪缨世族,有个十分牛掰的亲爹,还有一个文韬武略、样样全能、足以继承家业的兄长。

顾玖作为家中的嫡次子,支撑门户这种事儿,压根就用不着他。他的日常画风大约是这样的:有才,任性,狂炫骄奢拽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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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宵禁以后,巡逻的士兵在洛阳城的铜驼街上遇见一群豪门贵戚子弟,半醉半醒,骑马夜归,香风满路。

士兵来不及避让,被一个贵戚抽了一马鞭,鼻孔朝天地说:“走开,走开,别挡着道。”

下一刻,有人手持弹弓,弹了这贵戚一下,声音懒懒散散:“看不出来吗?这是巡夜的禁军,我干儿子宇文乌菟龟手下的兵。”

被弹丸射中手指,还挺疼的,那位贵戚手中的马鞭滑了一下,险些落在地上。他不仅不发脾气,还陪着笑脸:“哎呀,瞧我这眼神。明日我做东,去颦翠楼喝花酒,给顾兄赔罪,请务必赏光。把那个宇文什么龟也叫上。”

某位小世子插嘴:“是宇文乌菟龟。”

那人收起弹弓,声音还是懒洋洋的:“好啊,大家都来,不醉不归。”

这八成就是原书的顾玖了。

等这群纨绔离开,士兵发现地上有个金灿灿、圆溜溜的小东西反射着月光。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颗金珠。

他把金珠放进口中咬了一下,天降横财,这玩意儿竟是纯金的!

原来,顾玖刚才玩弹弓的时候,把金珠当成弹丸,随手就弹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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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事很多,简直数不胜数。

反正捅出天大的娄子,还有他爹顾玄帮忙擦屁股。

原主虽然骄奢,用最珍丽的器物,养最美貌的家伎,喜欢把金珠当弹子射,但还算有一丁点儿底线,没折腾出顾玄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至于顾玄为什么不好好管教嫡次子,让他像个人样?

这是因为顾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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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曾经被人诬告,卷入一桩轰动一时的谋逆大案,如果不能洗清冤屈,妥妥的诛三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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