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1 / 2)

诛仙剑阵虽只是化虚境凝结出来的法相,但它的法相,并不是以单纯的五行力量为支撑,而是更古老的、本初的阴阳之力,在其中自主流转。

阴阳调和,生生不息,支撑它存在的力量,被源源不断地滋养出来。但凭他们的单一灵格,根本无法化解剑阵复杂的构成。

很快,连元弘这样的阵法大师都不再有时间思考,诛仙剑阵发生了连环效应此地丰富的灵气在它们毫不保留地攻击下,产生了对冲。

当剑速、力量超过一定界限时,就会有灵爆。

嘭。

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爆炸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凡被灵爆笼罩的人,陷入短暂的五感尽失。

而等他们终于恢复知觉,能看清眼前事物时,造成一切效应的始作俑者,早就逃之夭夭。只在夜空,留下个即将消失的黑点。

元弘一脸凝重:追!

尚且幸存的人齐齐行礼:是!

嗖嗖嗖的飞剑声远去,下方密林里,一个人从茂盛的树丛间探出了个脑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远去的方轻鸿。

见追兵已飞得不见影踪,立即回头,沿着天水河往下游疾行。这是电光石火间,决定的调虎离山之计。

方轻鸿的目的,是引开昆仑宫众人的注意力,又不是真想去瑶池,毕竟那边还有只不老不死的麒麟常年把守。

人家家里的镇派神兽,在没足够的把握前,他可没自信能像诓白泽一样,把和西王母关系莫逆的神兽麒麟给骗得团团转。

而刚刚他放出去的那道黑影,是从修真者集市上,一名器修那淘来的机关傀儡。质量不算多好,但胜在寄存了他的一缕神识。

且,他只需要小半柱香的时间,便能真正金蝉脱壳。

夜晚的天水河像睡着了,静默的河水泛起柔波,粼漓的河面倒映着月光,像星星的碎片,漂浮在黑沉沉的水波上。

突然,方轻鸿步伐一顿,停住了。

前方河畔,站着一个人。

乌云闭月,夜风轻轻吹拂而过,枝桠晃动,发出婆娑碎响。

柳梦涵。他沉声静气,叫破来人的身份。

云雾渐渐散开了,皎洁的月光洒落,为临风独立的美人镀上一层清冷的辉光。

你终于现身了。仿若九天仙子下凡尘,美人莹白如玉的面庞微微舒展,便要羞得天水河内的鲤鱼精,都躲藏起来。

我已等你许久。

平静淡漠的语调,仿佛先前对方轻鸿下咒,踏破浣花剑宗山门的不是她般。

青年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你如何猜到我在这里?就不怕扑空?方轻鸿大脑高速运转,再次为自己争取时间。

柳梦涵步履不急不缓地朝他走来:天水河上游的秘密,只有昆仑宫历任宗主及其继承者,方有资格知晓,也只有我告诉过你,只要溯洄而上,便能到达禁地。

青年突然张大眼:你

一袭青袍广袖,仅以玉簪固定发髻的美人微微一笑。素洁的打扮未折损她分毫倾国之姿,反倒将人衬托得愈发出尘。

柳梦涵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道:在咒力控制扶摇的那具化身后,我得到了柳梦寒的记忆。

所以,即便她未曾告知方轻鸿这个秘密,也能对他如今的行动了如指掌。或者说,从方轻鸿踏入昆仑宫营救师门开始,一切路线都在她的预料当中。

设下歹毒阵法,害了云柳师妹的方轻鸿也在瞬间,想通所有关节。他怒气勃发,抬剑直指柳梦涵:是你!

不错,是我。后者眼也不眨,镇定自若。

她的爽快承认反倒让方轻鸿一口气憋在喉头,快要把胸腔挤破了。他想不通柳梦涵,也看不透这个女人,心中百味杂成。

须臾,他深吸口气,带着迷惘和探究,问道:

以前我所见到的你,都是假的吗?你一直在演戏骗我?

如果你想我死,当年又为何要救我?

就算要他欠下人情,也不该许这么个愿望啊?

而且即便不结契,柳梦涵有什么要求,只要张嘴,他势必为她达成。

这也是方轻鸿从小世界起,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

从小被当作宗门继承人培养的天才弟子,会被教导如何以小博大,如何换取利益。柳梦涵完全没必要与他合籍,就能达成的目的,岂不是多此一举?

如果不选他,她甚至能靠联姻,寻找到更有助于昆仑宫利益的对象。

柳梦涵如此聪慧的人,怎会悟不透呢。

到底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还是他始终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为什么?柳梦涵迎着剑尖,又往前跨出一步,语调轻柔:师弟倒是一如既往,从未有改变。

她伸出纤纤素手,广袖顺势滑落,裸呈出一截细白的小臂。只是,我却变了。

语毕,中指贴着剑刃轻轻一弹,中品灵剑应声碎裂。

君若无情,我便休,方轻鸿,你怨不得我。她道。

方轻鸿一怔: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待你不够诚心吗?可当初你提要求后,我真有好好考虑日后的事,对你更无欺瞒之举!

方师弟。柳梦涵又叫了他一声,却不似刚刚那声般,带着感怀的温柔。

她盯着方轻鸿看了会儿,临末垂落眼帘,淡淡道:可你对我,从未有过情。你不爱我,也不爱她们,你没爱过任何人。

的确,你认定了我是你的道侣,但你只是从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对你而言,有没有道侣,是没有根本性影响的。有,就两个人生活;没有,也无所谓。

近百年来,我与你的相处,每每是我推你一步,你走一步。你永远不会问我,推的累不累?也不会意识到,有情人间,是不用推这个字眼的。

爱不爱一个人,其实很明显,你以为你做的很好,但其实在对方眼里,一无是处。

我坚持了百年,我累了。

柳梦涵抬起头来,静静望着青年眼底的惶惑。

他的眼神,好像一张绵绵密密的网。直至如今,仍能让柳梦涵产生一种飞蛾扑火般殉道的皈依感。

可他的眼、他的心,就只是一面镜子,能倒映出入目的景象,却永远进不了他心里。站在镜前的人,像个唱独角戏的小丑。

而小丑熬不住了,自己走开了,苦心倒映出的景象便就如镜花水月,倏忽即逝。

永远留不下任何痕迹。

你不知道,我要下多大的觉悟,才能与你结为道侣。她轻声自语。

在方轻鸿出声询问前,柳梦涵抬起自己的右手,道:看。

月色下,一段红线渐渐浮现在她小指间。红线系的很紧,在她纤细的指头上缠了好几圈,打着漂亮的绳结。

方轻鸿视线往下,发现细细的绳索垂在柳梦涵身侧,断掉了。

红线的另一端,便是你。

你我本为天定姻缘,该心意相通、比翼双飞,有个美满的收场。

美人目光盈盈,柔情似水,语气却在刹那间,变得更为冷凝:可你知,是谁扯断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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